遗体整容、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选购骨灰盒、领取火化证明、领取骨灰。这一系列的流程,我都走过。尸体被烧焦的气味臭气熏天,很多人都会因为受不了那个味道当场吐出来。而现在,我的尸体已经到了遗体告别的步骤。祁卓宇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对粉红色的发卡。“不是说好一起陪棠棠过六一儿童节的吗?我连节日礼物都给她选好了,你说过,她最喜欢粉色了,是小女孩都喜欢的颜色。”
等齐明远再回到太平间的时候,我的尸体已经不在了。
齐明远焦急地问正将新的一具尸体塞进去的工作人员:“原来躺在这里的女人呢?”
“刚刚被运走了,好像有家属来认领了,都放了好些天了。”
齐明远咆哮道:“什么家属?他祁卓宇是狗屁的家属!你们居然就这样让他带走了沈清雪的尸体?!你们怎么敢的?”
“他、他拿出了跟这个女人的合照,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一看就是一家人……”工作人员解释道。
“一家人?真可笑,他们怎么会是一家人!”
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离开的时候自言自语道:“疯了吧这人。”
齐明远开始疯狂拨打祁卓宇的电话,双拳捏得格格作响。
祁卓宇始终没有接电话,但是齐明远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助理去查祁卓宇把我的尸体带去了哪个殡仪馆。
齐明远似乎失去了去看望赵雪柔的心情。
我跟着齐明远回到了他的公司。
赵雪柔不停地给齐明远打电话,齐明远烦躁极了,一个也没接。
齐明远的新助理给他泡了一杯咖啡,他只喝了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3
我站在一边摇头,以前我当齐明远助理的时候,深知他喝咖啡的口味,就算糖分只差了一丁点,他都能尝出不对劲来。
据说自我离开公司后,齐明远一连换了十几个助理,再也没有喝上他想要的咖啡味道。
窗外突然变天了,雷鸣闪电,顷刻之间就下起了暴雨。
齐明远似乎坐立难安,助理提醒他十分钟后有个重要会议,他却摆手取消了。
电话响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跳了起来。
“南通殡仪馆是吗?几点火化?”
他焦急地看了一眼时间,甚至忘了拿外套和雨伞,急匆匆地离开了公司。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齐明远不耐烦地按着喇叭,看到漫长的车龙,他竟下了车开始狂奔。
齐明远很少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
他一向干净整洁、气质高贵得像住在象牙塔里的王子。
哪怕是陪我过穷困潦倒的那一段日子,他依旧不像个平凡的普通人。
可现在,暴雨令他浑身湿透,头发湿成一缕一缕,跑掉了高定的皮鞋,甚至磨穿了袜子。
到最后,双脚都在流血。
马路上堵车的司机纷纷好奇地探头看他,恐怕谁也不敢相信,这是齐家唯一的少爷。
我跟在他身后飘得轻松,不是很理解齐明远现在这异常的举动。
如果是当年他深爱我的时候,确实能理解。
但是后来,他说恨我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了。
齐明远跑了四十多分钟,总算到了南通殡仪馆。
我对这个殡仪馆并不陌生,因为我妈也是在这里火化的。
遗体整容、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选购骨灰盒、领取火化证明、领取骨灰。
这一系列的流程,我都走过。
尸体被烧焦的气味臭气熏天,很多人都会因为受不了那个味道当场吐出来。
而现在,我的尸体已经到了遗体告别的步骤。
祁卓宇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对粉红色的发卡。
“不是说好一起陪棠棠过六一儿童节的吗?我连节日礼物都给她选好了,你说过,她最喜欢粉色了,是小女孩都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