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上风雨带来的痕迹。爸,妈,你们再等等我。最后,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没身在朝阳的余晖下。汎海大厦。听到江沅来的汇报时,曲郁山愣了下,却鬼使神差的没叫人拦下。“让她上来。”他想看看,事到如今,江沅还想做些什么。莫名的,曲郁山心里升起些期待。可他等了很久,江沅都没有出现。曲郁山皱了皱眉,按下内线电话:“江沅呢?”电话那头,助理一愣:“沈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啪!”
手机从掌心无力的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江沅呆呆的望着几步外蔓延开的血河,脑袋一片空白。
“啊!有人跳楼自杀了!”
周围的惊呼和尖叫声刺耳,江沅却好像听不见。
她僵硬着腿脚一步一步挪上前:“爸?爸你醒醒,你别吓我,爸!”
可除了温热的血,无人回应。
依旧是青山墓地。
一夜之间,新坟再立。
短短几天里,江沅失去了在这世上她唯二的亲人,变成了孤儿。
跪在父母墓前,她眼睛干涩到发痛,却哭不出。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另一边,汎海集团。
曲郁山靠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理站在旁,汇报着晴荟的现况:“沈氏夫妇相继死亡后,原本还在犹豫的合作商全部与晴荟解除了合约,江沅申请了破产,还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部取出作为遣散费,给了员工。”
曲郁山眸底一片暗色。
莫名的,他竟想起了江沅含泪问自己“知不知道晴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画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珞西走了进来:“时浔,在忙吗?”
“怎么过来了?”曲郁山放缓了声线。
“我们宣布订婚也有一阵了,我爸让我问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场订婚宴?”
许珞西说着,扫了眼旁边的助理,“你出去吧。”
助理看了眼曲郁山,见他没阻止,便顺从退离。
见状,许珞西来到曲郁山身边,坐在他怀里:“时浔,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曲郁山淡淡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不太开心。”许珞西做出一副天真模样,“不过你不是刚弄垮晴荟吗?以后京都就是汎海一家独大了!”
“说起来也真好笑,江沅竟然还不自量力的以为能赢过你。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是她比得上的。”
“她赢过的。”2
曲郁山突然出声,让许珞西一愣:“什么?”
曲郁山却不再说:“没什么,订婚宴就定在五天后吧,之后我要飞趟巴黎,没时间了。”
五天……未免有些太赶了。
许珞西心里不悦,但迎着曲郁山不容置疑的眼,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回去跟父母还有傅阿姨商量下怎么布置。”
“嗯。”曲郁山应了声,“让助理送你回去,别太劳累。”
感受到男人话里的关心,许珞西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曲郁山和许珞西五天后举办订婚宴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
江沅得知这个消息时,刚被从沈家赶出来。
因为晴荟破产,房子被银行抵押,不再属于沈家。
她,无家可归,只能去往青山墓地,陪着父母。
天际青白。
江沅跪在墓前,眼里有懊悔,有恨意,有无力……百味掺杂。
她轻声喃问:“也许你们是对的,一开始,知道曲郁山的身份时,我就不该和他纠缠。”
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她家破人亡,曲郁山却能那么幸福?
江沅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上风雨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再等等我。
最后,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没身在朝阳的余晖下。
汎海大厦。
听到江沅来的汇报时,曲郁山愣了下,却鬼使神差的没叫人拦下。
“让她上来。”
他想看看,事到如今,江沅还想做些什么。
莫名的,曲郁山心里升起些期待。
可他等了很久,江沅都没有出现。
曲郁山皱了皱眉,按下内线电话:“江沅呢?”
电话那头,助理一愣:“沈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曲郁山一怔,心里莫名升起些异样:“去找!”
曲郁山纵横商场,早就习惯了等待,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心里无端的焦躁。
五分钟后,助理推门而入:“找到了!沈小姐她去了天台!”
天台?!
曲郁山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上面江沅的电话,他第一次第一时间按下了接通:“江沅,你去天台干什么?你搞什么鬼?!”
此时,天台上。
江沅踩在天台沿边,风吹过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她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怒吼,声音很轻:“曲郁山,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闻言,曲郁山呼吸一滞:“我不知道,江沅,你立刻滚下来!”
他边说着,便冲出办公室,朝天台而去。
半分钟后,曲郁山就看到了一袭白裙的江沅。
他怔忪了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九年前在大学那场比赛上的女孩。
“江沅!”
闻声,江沅回头看他,声音透过电话一字一句传来:“可惜,我也没办法让你知道那种感觉。”
“但我会让你知道,最恨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说完,她身子往后一仰,径直坠落——
“不要——!”
曲郁山瞳孔一缩,大步冲向江沅。
可,晚了。
他的手擦过江沅的裙角。
几秒后,“砰”的一声巨响。
江沅一身白裙,在曲郁山的目光中,一寸寸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