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第一酒楼的好酒。“我不喜欢有生人靠近,你换一个座位吧。”白锦书刚坐下,慕容策缓缓出声,声音不仅让白锦书一愣,就连翠果也是楞了一下。白锦书抬头,待看清了慕容策的容貌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跟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不同,她对面这老头前面的头发更乱,一张脸红扑扑的,眼尾还夹带着几道细纹,他瘫坐在座位上,抱着酒葫芦,一双小眼睛中带着水光,眯着眼睛的时候显得有些……有些猥琐。
大胤朝富庶,先祖皇帝励精图治,上,推师恩令遍及文武百官,下颁均田令,免百姓赋税,大胤渐有问鼎中原之态。
然而当今圣上穷兵黩武,刚登基就妄图一统天下,白老将军本是不赞成,但天元帝就跟中了邪一样,劳民伤财,最后也没落的半分好,白老将军为救天元帝,伤及肺腑,一到雨天就咳嗽不适。
白锦书带着翠果来到第一酒楼,放眼望去,周遭人衣服华贵,谈笑风云,就连书生都在此处小聚,说几句酸诗。
白锦书跟翠果到的时候,店小二十分热情的将人迎了进去。
第一酒楼之所以响彻大胤,跟背后主人的经营之道脱不开关系。
酒楼不重身份,来者是客,从来不会瞧不起百姓,因而名声大噪。
从店小二的态度来看,就足以看出。
“二位公子是要包房还是坐在大堂,小的这就给您拿菜单,您看看要吃些什么,我们有招牌菜与和珍馐美酒,保管您用的满意。”
小二热情的笑着,态度令人十分受用。
翠果跟在白锦书身后,打量着第一酒楼,越发觉得这酒楼的装潢十分典雅。
酒楼一共有五层,越往上价格就越贵,楼内环境清幽,每日的主打菜品都做成了木牌挂在令人醒目的位置。
酒楼内除了饭菜的香味,还有酒香,将人肚子中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就坐在大堂就好。”
白锦书微微一笑,小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热情的将人引去座位上。
大堂人多,虽然座位跟座位挨着,但却有一面帘幕遮挡,不会让人不适,价格又便宜,因而一楼的人十分多。
“不用,我们坐在这里就好。”
白锦书在一楼缓缓看了一圈,在北面的一个角落中,隐约坐着一人,那人穿着一身补满了补丁的衣服,手上还拿了一把破扇子,正拎着一个葫芦喝酒。
他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身材矮小,隔着帘幕,甚至还能听到他咽酒水的咕噜声。
“这,公子要么换个位置,别处也是有位置的。”
店小二犹豫的说着。
北面没什么人,因为那里坐了一个怪人,这人来第一酒楼不点菜,只喝酒,喝完酒还会耍酒疯,他们掌柜的不想生事,也不想砸了第一酒楼的牌子,故而多有容忍。
万一这公子过去惹了那老头,会给酒楼造成麻烦的。
“无妨,两个人有什么意思,就是要多一些人。”
白锦书笑笑,眼中精光闪过,径直朝着那老者靠近。
若非见识到前世慕容策一手占卜术的高深,她很难相信萧景辉仅是靠着他就让白家军甚至是萧君策都吃了亏。
慕容策擅长伪装嗜酒如命,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一个不离手的酒葫芦,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高深的人喝醉了酒会耍酒疯。
“风萧萧兮易水寒,第一酒楼烂招牌,什么第一,连个像样的酒水都没有,啧。”
还没靠近那处,只听一道嘀咕声传了过来。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似有些憋屈,忍不住刺了两句:
“想喝好酒也得要银子,第一酒楼心善,只怕您嫌弃的这些酒在别处都喝不上。”
小二语气充满了骄傲,白锦书一顿,缓缓扭头看了他一眼,给翠果使了个眼神。
翠果点头,拿出两锭银子递给店小二。
“那就将你们的好酒都拿过来,是不是够好,尝过了才知道。”
白锦书笑笑,一掀衣袍坐在了位置上,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洒脱不羁。
店小二拿着银子,思衬着白锦书的话,又很谨慎的打量了她一眼,转身去拿酒了。
他有些怀疑这小公子跟那老乞丐都是来砸招牌的,怎的也不点菜只要酒?
也罢,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第一酒楼的好酒。
“我不喜欢有生人靠近,你换一个座位吧。”
白锦书刚坐下,慕容策缓缓出声,声音不仅让白锦书一愣,就连翠果也是楞了一下。
白锦书抬头,待看清了慕容策的容貌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跟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不同,她对面这老头前面的头发更乱,一张脸红扑扑的,眼尾还夹带着几道细纹,他瘫坐在座位上,抱着酒葫芦,一双小眼睛中带着水光,眯着眼睛的时候显得有些……
有些猥琐。
白锦书笑了,原来大名鼎鼎的神算子生了这么一副模样,怪不得前世没人能找到他。
“既老先生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坐,那就请换个位置吧,我也喜欢这里。第一酒楼位于西京北面,光线十足,午时之前阳光落下,只此位置既不潮又不热,是绝佳的位置。”
白锦书缓缓出声,易容的面上带着轻笑,她这一句话落下,不仅让慕容策一顿,也让正在下楼的一个年轻公子停住了脚步。
“你是如何知道此处位置绝佳的。”
慕容策眯着眼睛看了过来,白锦书却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这一下又让慕容策愣住了。
这少年好活络的心思,这是让他老头子好奇啊,真是有意思,这西京的人那么多,今日倒是 有点意思。
“您的酒来喽,公子,请慢用。”
店小二抱着几个酒壶,他一靠近,酒香扑面而来,可见都是第一酒楼的招牌。
白锦书笑笑,翠果抱着酒壶将酒水倒入杯子中,白锦书端起其中一杯,将酒水一饮而尽,清淡的声音缓缓落下。
“竹叶青乃是天下名酒,掩埋一冬的竹子于开春挖出,用糯米酿造,既有竹香又有糯米的香甜,可惜美中不足,终归是差了一点。”
白锦书轻笑一声,那店小二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只见白锦书却又端起了第二杯,也是一饮而尽,唇瓣逐渐殷红。
“风飘雪月是好酒,可惜不醉人,酿造的时间也不对,也是可惜了。”
白锦书又放下酒杯,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一口气喝了三杯酒,她的脸却也只是有些红。
她放下酒杯,只见周围莫名看过来了许多人,那些人眼中带着疑惑,每当白锦书话落,他们就仔细的品酒,越品越觉得白锦书说的对。
他们不禁好奇,这少年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怎的只喝了一口就说出了这些酒的不足,这些酒可是第一酒楼的招牌啊。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酒水是最好的,你对酒有研究?”
慕容策眼神越来越亮,看着白锦书充满了好奇,更多的是兴趣,或者说是对酒的兴趣。
见慕容策如此,白锦书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因为喝了酒而晕了一丝水色,让她整个人朦胧了三分。
“自然是塞北的烧刀子,烈,一口下去灼人肺腑,愈发想念,既有塞北的烈,又被中原的柔,堪称一绝。”
白锦书眸光微转,一个烧刀子却让慕容策更加惊讶了,但他眼中又带着落寞以及一丝痛楚,让白锦书心中明了。
慕容策爱酒,果然是有原因的,听闻塞北的酒娘子酿的一手好酒,过往行人无一不赞。
而恰好,那酒娘子跟三舅舅颇有联系,临死前将酿酒的方子给了三舅舅。
“烧刀子,你喝过塞北的烧刀子。”
慕容策看向白锦书,白锦书却是又端起一杯酒水,神情缥缈:“自然,不仅喝过,还会酿,可惜我答应了别人不将酿酒的手艺外传。”
白锦书话落,慕容策忽的站起了身,跟先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同,反而像是十分激动一样看着白锦书。
“公子说的烧刀子不知在下有没有机会一试,在下不才,也对酿酒颇有心得,不知可否能与公子交流一番。”
酒楼拐角处,一道好听的男音传了过来,白锦书闻声看去,对上一张芝兰玉树的温润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