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理，沈知节，我早该想到的，”宋珩轻念了两个名字，轻笑一声，“果然是一家人，消息互通就是快。不过，沈大律师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客气，是想告诉我有你在，就算打官司你们家也不会输？”“我只是律师，不是法官。”“沈律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少有败绩，胜诉率业内数一数二？”沈知予一头雾水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这两人说话大开大合，分明是认识的。“我只按照事实说话，不过想提醒宋总，事前未充分告知合同内容，可以主张合同无效。”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只才是宋珩的私人手机。
态度对比明显，旁边女老师嘴都气歪了。
沈知予只好拿起手机，加了宋珩的联系方式。
张校乐呵呵举杯：“那就提前预祝咱们学校和宋总合作愉快。”
宋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知予，才转回目光笑着举杯：“合作愉快。”
站在路边送走依次几位主咖，沈知予站在路边准备叫辆车。刚打开软件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到了她面前。后座的人，正是刚刚送走的宋珩。
“上车吧，送你。”
“不用了，我叫过车了。”
“这地方偏，晚上一般不会有人接单。”
沈知予看了眼手机屏幕，刚刚叫的车果然还没人接单。她又看了一眼周围，人已经走了。
“放心，特意等人都走了才过来的。”
沈知予没再扭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不是听到他们那样说都不生气吗？既然不在意，干嘛这么小心？”
“就算不生气，我也不想给那些人提供什么新的谈资。”
“本来以为你和我挺像的，现在看来完全不一样，你还是在意别人的想法，”宋珩轻笑一声，“我想做什么，从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不在意他人想法，这在沈知予看来，从来都是个伪命题。
人活于世，就像鱼活于水。别人的想法，就像水的温度，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你。
说不在意的人，表面傲睨，把自己包在坚硬的铠甲中，背后又花了多少心力慢慢消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样想着，话也就不自觉问出了口：“是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一束凌厉的目光，然后又倏然消失。
沈知予叹了口气。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家人只有两类人，三观相合的、三观不合的。
前者她还能聊上几句，后者她总是避开，更不要说交流为人处事这种比较私人的话题了。
可她怎么总在这个人面前不由自主地说些多余的话？
严奈心惊胆战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家老板，宋珩最厌恶被旁人揣测想法，可对刚刚的话似乎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面色深沉地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沈知予，心想这姑娘撞老板的宾利，对老板口出在他看来相当狂的狂言，居然还没被老板冷言相对，真是神奇。
当一小时后车到达沈宅大院门前时，望着这处庄重的古风宅子，严奈不由又偷偷打量了沈知予一下。
这宅子应该是祖宅，少说不低于一个小目标吧。看不出来，这姑娘从头到脚没见一个名牌，居然深藏不露。
“谢谢送我回来。”
沈知予下车关上门的时候，另一边的车门突然打开，宋珩下车跟着下来了。
沈知予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
她既没答应也没否决，只是又对他道了一声谢，转身往大门走去。
“小予。”
一个身形颀长，清癯俊秀的男人站在前面不远的车边，眉眼之间和沈知予竟有几分相像。
“二哥？”
沈知节走过来，看了眼宋珩，向沈知予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我们学校的合作方，宋氏集团的宋总，晚上学校领导喊着一起吃饭，宋总看我没开车就送我回来了。”
“多谢，”沈知节走上前，对宋珩微微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宋总要追究我们家的违约责任？”
“沈知理，沈知节，我早该想到的，”宋珩轻念了两个名字，轻笑一声，“果然是一家人，消息互通就是快。不过，沈大律师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客气，是想告诉我有你在，就算打官司你们家也不会输？”
“我只是律师，不是法官。”
“沈律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少有败绩，胜诉率业内数一数二？”
沈知予一头雾水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这两人说话大开大合，分明是认识的。
“我只按照事实说话，不过想提醒宋总，事前未充分告知合同内容，可以主张合同无效。”
“这种常识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大哥打了我一拳的事，你还不知道吧，”见沈知节脸色大变，宋珩轻声一笑，转向沈知予，“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有空，我再去学校找你。”
说罢宋珩上车离开。
“tຊ小予，”沈知节看着远去的迈巴赫神情严肃，“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他想买我的一个课题成果的使用权。”
沈知节的神色稍稍松了些，不忘叮嘱道：“你离他远一点。”
“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律所另一个高级合伙人曾经在宋氏任过职。”
沈知予点点头，转头奔向还站在奔驰车边的女人：“霜霜，我想死你了。”
没什么表情的女人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张开双臂接住她：“我也想你了。”
“刚出场回来你不累啊，你还陪他回来干什么？”
“我过来拿份材料，走了啊。”
“你等等，”沈知予冲沈知节道，“二哥，你不送霜霜回去么？”
沈知节朝她们看过来：“需要我送么？”
许霜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脸上的神情一丝变化都没有：“不用。”
沈知节点点头，催促沈知予道：“小予，回家了。”
沈知予拉着她往里走：“那你今晚跟我睡。”
许霜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小予！别这样，他要不高兴的。”
沈知予：“他管你高不高兴了么？再说我让朋友陪我住一晚，跟他有什么相关？”
许霜没了声。
“反正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要么我陪你回去，要么你跟我回家。”
许霜叹了一口气，沈知予知道这是妥协了，拉着她进了大门。
路过沈知节的时候，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道：“我带我闺蜜回来，跟你没关系啊。”
沈知节无可奈何地跟在她们身后进了门。
许霜回头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沈知节，仓皇转过头去。
“这样直接进来不合适吧，”许霜第一次进来，有些局促不安，“我是不是该去问个好？”
“没事的，我们家作息时间早，大伯他们都睡了，明天早上再去问好一样的。”
沈知予带着她直接绕过主院，去了侧庭院，他们三兄妹的屋子都在这里。
进门洗漱好躺到床上，沈知予问：“我看二哥心情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霜躺在中式大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幔帐：“简仪回来了。”
简仪是沈知节所在律所的高级律师，是沈知节全心全意喜欢了多年的人，也是沈知予的多年好友。
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一年前，去了国外的简仪官宣了恋情，照理沈知节这段盛大的明恋应该彻底宣告不治，可他却还是没走出来。
而今年也正是许霜成为沈知节助理的第三年，也是喜欢他的第三年。
许霜跟在沈知节身后，有时也会愤愤不平。她觉得简仪不厚道，明明知道沈知节的喜欢，却不说明，时不时给他一点希望，再把这些希望熄灭，周而复始，摆明了就是把他当备胎。
但尽管如此，沈知节还是毫无保留地把真心捧到对方面前，即便是对方已经有了男朋友，也依然默默站在身后。
“我二哥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爱钻牛角尖，”沈知予顿了顿，“你也是。”
许霜垂下眼眸：“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今天怎么坐宋珩的车回来？”
“学校有个饭局。”
“你离他远点。”
一小时内听了两次这话的沈知予好奇道：“怎么都这么说？”
“都？还有谁这么说了？”
“二哥。”
许霜哦了一声：“榜单上名列前茅的人，可不得离远点吗？”
沈知予一脸懵：“榜单？什么榜单？”
“江城商圈渣男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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