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发哥姜环的下落,他说可能在码头仓库住,那边有个办公室。我去找过一次,当时晚上十点多,天完全黑了,一般这个点,一些见不得光的货物会摸黑出运港口,而姜环干的就是这类生意,所以这个点他一定在,可我去依旧扑了个空,我给他打电话他也关机。后来发哥把我叫到场子休息室,他关上门盯着我看了半天,把我都看毛了,他试探问我是不是和姜环吵架了,我说没有,他说别瞎掰,他心里有数。他心里有数,我也约摸知道了一些,我问他姜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说不算,如果我现在低头认错,他还能回来,再耽搁下去就不好说了。
我和姜环不欢而散后,他一连几天没有再回家,赌场里我们碰面机会少,他不见我我一点办法没有,他属于高层,道上如果划分等级,他在第二线,我们都是最底下那线的,平时接触不到,除非场子有麻烦,平时我们顶多和发哥打个照面,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我问发哥姜环的下落,他说可能在码头仓库住,那边有个办公室。我去找过一次,当时晚上十点多,天完全黑了,一般这个点,一些见不得光的货物会摸黑出运港口,而姜环干的就是这类生意,所以这个点他一定在,可我去依旧扑了个空,我给他打电话他也关机。
后来发哥把我叫到场子休息室,他关上门盯着我看了半天,把我都看毛了,他试探问我是不是和姜环吵架了,我说没有,他说别瞎掰,他心里有数。
他心里有数,我也约摸知道了一些,我问他姜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说不算,如果我现在低头认错,他还能回来,再耽搁下去就不好说了。
我当时觉得心特别寒,我和他三年感情,我没做错什么,难道我为了保持和纪先生的距离,就活该被人暗算打死吗,在他心里到底是尊严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问发哥那个女人照片能给我看看吗,他犹豫了一下,他掏出手机按了两个键,我看到屏幕上是一片非常模糊的背景,似乎有姜环的身影,他靠着车门在抽烟等人,而不远处正朝他走过去的一个女孩看也看不清,但是个女的,身材应该十分火辣。
我觉得心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卡在心脏上,推都推不动,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发哥把手机收回去,他蹲在我面前说,“冯锦,不是哥逼你,你要是还想跟着他,低个头没什么丢人的,你是女的,女的原本面子就没男人值钱,他也算混得还不错,将来不出意外,你们吃穿不愁,你能一辈子干荷官吗?不能。你现在还年轻,这一行来钱快,漂亮又骚的女人都恨不得挤进来钓凯子,我劝你给自己找好后路,他不是你男人,他是你靠山,是你以后的命。”
我捂着脸用力搓了搓,我双眼通红对他说,“发哥,我从没背叛过他,他连解释都不听,上来就干预我的生活,我欠别人那么大的恩情,我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还是人吗?华南混靠什么你比我清楚,男的靠信义城府,女的靠后台手段,我承认我比这行大部分小姐都笨,可我不蠢,我知道有些人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
发哥朝我摆手,“得了,这他妈破事,你干脆跟我吧,我也让你吃香喝辣,我还不管你干啥。”
我一愣,我用非常搞笑和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点尴尬,他腾地站起来叉腰啧了一声,“你他妈当真了啊?我逗你玩儿,朋友妻不可欺,我能挖姜环墙角吗。”
“怎么不能啊,你张大发能吃到嘴的肉就算撑死你也往下塞。”
席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我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发哥也吓了一跳,“你他妈不在底下伺候男人上来干什么。”
“赌场哪儿我不能去啊?”
席情朝自己指甲缝里吹了吹,她指甲盖颜色真红,跟血一样,发哥认了栽,“成,你牛逼!现在你是扛把子,我干不过你,就算我拉屎你蹲茅坑外头看我也服气,行吗?”
席情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链子摘下来照着发哥脸上扔过去,“你放什么屁!我吃饱了撑的看你拉屎!你屁股是金镶玉啊?”
席情和发哥眼瞅就要干起来,我赶紧拉她下楼,幸好我们两人今天晚上都安排了出局,补了补妆就直接去伺候牌客了,她也没时间再杀回去撕逼。
我心里估算一下,我也有半年时间除了纪先生没再伺候别人的局,忽然看到坐在赌桌上是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还有些不适应,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那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是倒腾西药的,我没见过,但和他玩牌的年轻男人无意中提到了药商大拿,那华南就肯定没别人,一定是刘大拿,他垄断了这边所有私人医院的进货源,听说和一些长得漂亮的医药代表糜乱不清,还给编了号,想跟谁搞就直接打电话说进她的药,真可谓夜夜春宵。
刘大拿鼻梁上长了一个特别大的肉瘤子,粉粉嫩嫩的,像个肉蛆,一脸的横丝肉,我根本都不能看他,看多了纪先生那样的脸,觉得有好多人长的特对不起国家,他玩牌事儿太多,各种要求,我记不清楚,发错了两次牌,头一次他瞪我一眼没说什么,第二次他骂了句操,直接把一块麻将照我脸砍过来,这一下差点把我砸懵,我捂着被砍的太阳穴蹲在地上缓了半天还是疼得要死要活,我摸索着门框想爬出去,可我手在刚伸出去还没碰到什么时,就被一只脚狠狠踩住,那脚底打了钉掌,正好铬在我手背骨节上,疼得眼冒金星,我大声尖叫出来,可刘大拿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他用力捻了捻那块脆骨,“荷官不会做,想蒙老子钱啊?”
我咬着牙想解释可我张不开口,太疼了,锥心之痛也不过如此,刘大拿弯腰一把揪住我头发,将我脑袋提起来,我被迫仰起头看着他,他脸上凶悍毕露,他仔细看了看我,对坐在对面无动于衷看这一幕的男人问,“这是冯锦还是席情?”
那男人翘着二郎腿,张口就是对赌场了如执掌,“冯锦,席情看着比她骚,脸蛋也比她俏,不过没她嫩。”
刘大拿听到我是冯锦,他不知哪儿来的火气,直接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是不轻,我毫无防备被他打得翻倒在地,我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我感觉到右边一颗牙齿松动了,有猩甜火热的液体从牙缝里渗透,朝着唇角外溢出,我在这一刻特别害怕,我不知道他要对我怎样,会不会有人来得及救我出去,刘大拿往我头发上啐了口痰,“我来了三次,你和席情也太他妈大牌了,拿钱砸都请不过来,以为当了荷官就不是婊.子了?”
我用尽全力转身对他摇头,他手指着我鼻梁,“我没见过这么大谱的女人,你挺傲啊,瞧不上我?你瞧得上谁?我让你瞧不上我!”他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没扇我脸,而是拍在了我脑袋上,轰地一声炸开一片白雾。
我记忆里压根没有得罪过这么一号爷,场子这边安排不是我能决定的,发哥和姜环让我出局,我就得出,他们直接拦下了,我也不知道,最后却怪到我头上,什么罪过都是我承担。
我趴在地上眼前仍旧天旋地转,疼得我木然了,在失去了姜环的保护下,我终于彻彻底底尝到了这行的黑暗与冷暖,他是在用这样方式告诉我,纪先生可以救我一次两次,但他不可能在我工作环境里救我十次百次,只有姜环自己才能罩着我,可以免去我一切后顾之忧,让我平安无事风光赚钱。
但这代价太惨重了,他怎么舍得看我受折磨。
我不知道刘大拿在我身上吐了多少口痰,又往我暴露的皮肤上烫了多少烟头,那个年轻男人始终目光冷漠的观赏,一静一动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
最后我被场子巡逻保镖发现通知了发哥,发哥和刘大拿交涉许久才把我带出赌坊,我出去时已经双眼呆滞了,身上衣服全是褶皱和唾沫,看上去恶心狼藉,我问发哥姜环在赌场吗。他挺为难的,也不太想说,就摇头告诉我没过来,在我再三逼问下,他才不得已道出我出刘大拿的局,他提前支会了姜环,是他同意的。
我在听到发哥说完的同一刻脸色惨白,手脚一霎那褪去了温度冰凉刺骨,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竟然同意了。
他怎么能把我往虎口里推。
他怎么做得到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