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子,燕城得知消息匆忙赶来。“清棠妹妹,你无事吧?”他语气焦急,看她包扎的手,和脏污的裙,狼狈不堪,心疼不已。盛棠宁摇摇头,“燕城哥哥不必担心,我无事。”“妹妹受了伤。”贺景铖看着她,“还是先让御医过来看看罢。”骊山上有随行的御医,也有供人歇息的营帐。盛棠宁包扎的手被重新拆开,林子里条件有限,贺景铖只能简单处理,现在拆开来瞧着越发触目惊心。老御医见惯闺中女子娇弱,提醒她,“一会儿上药会有些疼,姑娘且忍着点。”
接下来的路,两人安安静静,不再说话。
出了林子,燕城得知消息匆忙赶来。
“清棠妹妹,你无事吧?”他语气焦急,看她包扎的手,和脏污的裙,狼狈不堪,心疼不已。
盛棠宁摇摇头,“燕城哥哥不必担心,我无事。”
“妹妹受了伤。”贺景铖看着她,“还是先让御医过来看看罢。”
骊山上有随行的御医,也有供人歇息的营帐。
盛棠宁包扎的手被重新拆开,林子里条件有限,贺景铖只能简单处理,现在拆开来瞧着越发触目惊心。
老御医见惯闺中女子娇弱,提醒她,“一会儿上药会有些疼,姑娘且忍着点。”
盛棠宁点点头,当真抿着唇一声也没吭,只是眼底红了一圈,看着分外可怜。
老御医再去看她的脚。
“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切记这段时间安心静养,不要下地走动。”
老御医交代完,背了药箱去外间写药方。
从始至终,贺景铖一直在旁陪着,倒是燕城因着男女大防被挡在外面。
待御医离开,他撩袍坐去盛棠宁身边,看她微红的眼,悠悠一叹,“妹妹这爱哭的毛病还和小时候一样,怕是这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她也不服气,把泪硬生生逼回去,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哥哥这爱笑话人的毛病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伶牙俐齿。”
他眉眼舒朗地轻笑,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妹妹骑的那匹马,自来便以温顺著称,怎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发狂了呢?”
他意有所指,她心思玲珑,迟疑着问,“哥哥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
她也有疑惑。
那马发狂的突然,和之前在跑马场时的温顺截然不同。
贺景铖爱极了她的心思玲珑,一点就通。
“是不是意外还有待商榷,我自会去替妹妹查。只是妹妹自己也要想一想,平日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点到即止。
看姑娘若有所思,忧心忡忡的脸,“好了,妹妹休息罢。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歇息。”
贺景铖起身出去,燕城还在外面守着。
见到他,满脸歉意,“都是我不小心,琮之你把清棠妹妹交给我,我却害得她受了伤。”
又连忙问,“清棠妹妹她没事吧?可有大碍?”
“无碍。”贺景铖笑容清润,又来宽慰他,“燕城你不必自责,这是意外,清棠她并没有责怪于你。”
“那就好。”燕城满是后悔,“早知如此,我就不带着她进林子了。”
原想着是哄她开心的,不妨惹出个这般祸事来。
采薇现在也是后悔一开始没拦着她,红着眼看盛棠宁满身的伤,“好好的姑娘,跟着去林子,怎么就伤成了这个模样。”
又哽咽着问她,“姑娘现在可还疼不疼?”
“好了,别哭了,我不疼。”
盛棠宁哭笑不得,反过来安慰她,“你哭成这样,出去叫别人瞧见,还当我已经死了。”
“呸呸呸。”采薇忙来捂她的嘴,“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快吐出来,小心叫老天爷听见了。”
真是可爱又忠心的小女婢。
盛棠宁笑,伸出手去抱她,“好在这么多年一直有你陪着我。你放心,就算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的。”
在这个世上,她们彼此依靠,是唯一的亲人。
盛棠宁也惦记着营帐外等着的燕城。
她受了伤,不便出去,就托采薇拿了一方帕子给他。
“我家姑娘说了,她并没什么事,不过一些小伤,还请燕城世子不要挂怀。”
采薇将那方帕子递给燕城,“这是姑娘让我送过来的。她方才见世子衣袖边脏了一块儿,让世子擦擦。”
燕城看了看衣袖。
的确脏了一块儿,想是方才在围场里寻人时太过着急,不慎蹭上的。
他接过帕子,却没擦,而是将它好生收入了怀里,万分珍惜。
采薇看在眼里,没说话,转身回了营帐去报盛棠宁。
姑娘听了,眉也低垂,眼也羞涩,是与心上人心意相通的欢喜。
营帐外赠帕那一幕也落进砚书眼里,他回去禀了贺景铖。
他听着,面色沉沉。
“知道了。”许久,他开口,指着桌案上一瓶玉肌膏对他道:“把这个给她送过去。”
玉肌膏是宫廷之物,有祛疤焕颜之效,专供皇后贵妃与宫里的各位娘娘。
贺景铖能有此物,是他方才特意去陛下面前求的。
姑娘都爱俏,哪个也不想自己身上留疤,盛棠宁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倒是叫砚书不解了,他拿着玉肌膏疑惑问,“公子既然心疼姑娘,方才为什么不早些出手?”
贺景铖本可以救盛棠宁的,早在马儿失控之时。
他却袖手旁观,冷眼看着。
看着姑娘纵马狂奔,颠簸一路。看着她挣扎求生,努力将箭簇射出。看着她从马背滑落,满身狼狈。
直到最后,生死关头,他才出现。
贺景铖没有回答,只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砚书不了解盛棠宁,他了解。
面上瞧着温温弱弱的,心里的主意却大得很,万分执拗。
不让她切身实地地经历一场,她如何甘心,舍了这蓄谋已久的大好姻缘。
只是当那马中了梧桐落香的消息送到盛棠宁面前,她却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对砚书道:“你回去和琮之哥哥说,谢谢他为了我的事如此上心。只是我如今并没什么事,这事便到此为止罢,不必再追究了。”
“不必追究……”
砚书将此话传回,贺景铖一字一句轻吐出声,忽而唇角微弯,极轻地笑了一声,目光寡漠薄凉。
盛棠宁并不想将此事闹开。
自打贺景铖跟她说了那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自己心里便有了计量。再兼方才砚书来说,那马是中了梧桐落香才发狂,她心底便越发确定。
谁能有那样大的权势,悄无声息动了秋狩用的马也不叫人知晓。
“昭和公主?”
采薇听了诧异,“竟是她?可是她之前在跑马场不是还与姑娘说话来着,瞧着不像啊……”
昭和之前的平易近人她看在眼里。
盛棠宁抿了抿唇,万分确定,“除了她,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