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气恼不愿意回沈家,留在王府也可以,就这么搬出去了让旁人怎么看你姨母,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办”知烟抿唇低声道:“不会有事的,积云巷权贵极多,阿兄也会护着我。”他算你哪门子的阿兄!!铖王忍了又忍才没将这话脱口而出,他只是气道:“姨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知烟避开他眼神:“我知道姨父疼我,可是王府终究不是我的家。”“沈家百般纠缠听不懂人言,我也不能因为跟他们就将王府牵扯进去,等我搬出去后,照样能跟姨父姨母走动,沈家若有麻烦也不会叨扰了王府和老太妃……”
知烟有些愣神地看着江屏。
跟他走?
她原本是想要留在铖王府的,因为姨母在这里,有她定能护得住自己,可是她却忘记了谢寅也在这里。
谢寅是铖王府世子,他能随意进出这府里任何地方,没人敢拦他,甚至不敢拦他带进来的沈家人。
她现在只要看到谢寅他们就觉得厌烦恶心,更讨厌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拿着同样的言语,同样的事情来刺她。
最重要的是,她得弄清楚铖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一世她出事后不到半年时间,姨母就突然病逝,可观姨母一直身子康健,为什么会说病就病了,病后不到一个月就骤然薨逝,她连尸身都没瞧见一眼。
留在铖王府里固然能随时护着姨母,可在铖王眼皮子底下也行事不便。
“知烟,别任性!”
看出黎杏安心生动摇,铖王断然呵斥了一声,扭头对着江屏时已然没了好脸色,“秦督主,知烟有本王和她姨母在,就不劳烦你了……”
江屏却没理会他的话,只是看着知烟:
“本督有座宅子,就在城南积云巷,与本督府邸相邻,却单独设了门禁,你若是想要搬过去,本督命人替你守着宅院,非你准允任何人都休想踏足半步。”
“那宅子是先前一谋逆朝臣的府邸,抄家后被陛下特意恩准赏了本督,里面一应物事俱全。”
“等你搬过去后,下人可以重新挑选,陈设也可全部更换,若是怕惹人闲话,你也可以出了银钱与本督买了那宅子,挂上你的名讳,从此宅邸归你。”
“所以,与本督走吗?”
知烟瞬间心动。
如果江屏让她搬进他府邸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不是怕人闲话,只是她不想再“寄人篱下”,也不想自己所居之地连她自己都做不了主。
可若是能够花钱将宅子买下来,从此有一方完全属于她的地方,又与新认的阿兄相邻……
“我跟阿兄走!”
江屏眼底绽出笑意,抬头朝着沧浪道:“去准备车驾。”
“秦督主!”
铖王顿时急了,他疾步上前就隐着怒意,“知烟怎么能跟你走,她还未出阁怎好叨扰督主,况且她一个未婚嫁的小娘子,哪能单独置府?”
说完就忍不住斥责道,
“知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与秦督主相识才多久,就算投缘也不能叨扰别人,况且本王跟你姨母还在,我们自会照顾你。”
“你若是气恼不愿意回沈家,留在王府也可以,就这么搬出去了让旁人怎么看你姨母,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办”
知烟抿唇低声道:“不会有事的,积云巷权贵极多,阿兄也会护着我。”
他算你哪门子的阿兄!!
铖王忍了又忍才没将这话脱口而出,他只是气道:“姨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知烟避开他眼神:“我知道姨父疼我,可是王府终究不是我的家。”
“沈家百般纠缠听不懂人言,我也不能因为跟他们就将王府牵扯进去,等我搬出去后,照样能跟姨父姨母走动,沈家若有麻烦也不会叨扰了王府和老太妃……”
“胡闹!”
铖王说话间就想厉斥,可一旁的铖王妃却突然开口:“我觉得知烟搬出去了也挺好。”
“玥娘?!”铖王不可置信。
铖王妃柳眉轻皱有些烦闷地看着谢寅几人。
她原以为将知烟接回府里来,就能护着她,可是谢寅糊涂至极被那沈姝兰耍的团团转,沈家那头明知知烟厌恶那女子还让她跟着沈瑾修来王府,他们根本就没将知烟当回事,那那一大家子也未必要脸。
一个沈瑾修就能闹的天翻地覆,万一回头沈家那老太太找上门来,她又能真的将人挡在外面?
沈家到底是国公府,沈鸿虽然没袭爵那中书侍郎的位置也不容轻视。
铖王身后还有老太妃,有宗室皇亲,要是因为知烟跟他们翻脸,铖王未必会愿意,老太妃那边恐怕也会因此厌恶知烟。
铖王妃之前从没想过这些,是因为她与铖王感情好,觉得她能做铖王府的主,可是今夜沈瑾修他们这么一闹,刚才铖王又出面说和,言语大有和事佬的架势,她才猛然惊醒过来。
要是知烟真的留在府里,沈家的人上门纠缠,铖王他们必定会说和。
知烟若不答应会成众矢之的,可要是答应了那就是委屈自己,如此的话倒不如搬出去。
那宅子与江屏府邸相邻,这位秦督主又从头到尾都护着知烟。
有他凶名震慑,至少能让知烟安心养伤。
铖王妃没理会铖王震惊:“秦督主那宅子多少银子,我替知烟买了。”
“一万三千两。”
“好,我会让人将银子给秦督主送去,只是知烟年纪还小,我得随她一起过去看看,也好帮着她安顿。”
“王妃自便。”
铖王妃这才放心下来,她扭头朝着外间站着的人说道:“蒋嬷嬷,去叫人备车,再挑几个婢女仆从带上。”
蒋嬷嬷是铖王妃身边的老人,是当年铖王妃出嫁时荣老夫人亲自替她挑选的陪嫁嬷嬷,也是荣家旧仆,她是看着铖王妃姐妹自幼长大,又陪着她们嫁人生子,对于知烟自然也是极为心疼的。
“奴婢这就去。”
“母亲,你疯了,你怎么能让知烟跟江屏走,他一个……”
谢寅一句阉人到了嘴边,余光瞧见不远处杵着的黑甲卫,陡然就想起刚才挨的那一下,强行将那词儿咽了回去。
“知烟可是个未出阁的女娘,她跟陆家婚事还在那放着,要是让人知道她跟江屏私从过密,陆家定会对她生出嫌隙的。”
“谢世子跟个外室女私交过密,也不见有人多嘴,我与阿兄清清白白,反倒落你口中见不得人?”
“黎杏安!”
谢寅大怒,他只觉得知烟不识好人心。
他只是担心她而已,更觉得江屏不是个好人,这般动辄便要取人性命,又喜怒不定的人哪好相与。
黎杏安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她跟他走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指不定将来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下,可她却跟只刺猬似的竖着尖刺拼命朝着他攻击。
谢寅怒道:“你跟他走,你就不怕陆家那边知道动气?”
“我为什么要怕他们?”知烟冷漠,“我本就没打算嫁进陆家,他们如何看我,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