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也对。”冬梅是四个丫鬟里最沉稳的,“是奴婢太兴奋,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是江姨娘设下的局,您贸然去揭发,往后就要有个善妒的名声了。”孙嬷嬷点头说对,“即使江姨娘没怀孕,我们也不好贸然去揭发。不然旁人问起来,二奶奶总不好说特意派人去盯着江姨娘,才发现这么一件事。这样是揭发了江姨娘,却同样带来一个善妒的名声。”就算江芸娘要离开宋府,也得好好地离开,又不是就此不嫁人了,所以名声也很重要。“那你们说,怎么办?”秋月着急问。
听冬梅的语气,江芸娘来了兴趣。
“方才后院的粗使丫鬟来找奴婢,说看到江姨娘鬼鬼祟祟地出了屋子,她跟着去了林子里,但一转眼就跟丢了。”冬梅自个儿也紧张,回头看了看,“奴婢想着,江姨娘那么晚出去,肯定不干好事,所以啊,特意去了林子里。”
“你找到什么了?”江芸娘问。
冬梅露出嫌弃的表情,“一开始还没发现,还是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一丛灌木下的草蔫吧了,这才过去看了看。”
也是冬梅想着江姨娘一定干了坏事,才会去翻那些土,寻常人根本注意不到。
她这一翻弄,便找到带了月的亵裤。
江芸娘听完时,都惊呆了。
虽然前世的江白柔不是这个时间点怀孕,但或许之前有怀孕,她不知道也可能。毕竟那会,江白柔没名分。
“你确认是江白柔的亵裤?”江芸娘问。
“应该不会错的。”冬梅分析道,“三位姨娘用的料子都是一样的,江姨娘不可能拿着其他两位姨娘的亵裤去藏起来,只有她自己的,才需要藏起来。”
秋月在一旁后知后觉道,“也就是说,江姨娘来葵水了?”
冬梅用力点头,她刚发现的时候,非常惊讶。
如果江姨娘来了葵水,说明她没有怀孕,却骗二爷他们说怀孕了。
“二奶奶,咱们要不要去揭发江姨娘?”亵裤虽然恶心,但冬梅还是悄悄带了回来,就为了当个证据。
江芸娘皱眉沉思,“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江白柔一直都知道我们盯着她,所以故意整这么一出,让我们误以为她根本就没怀孕?”
“您说得也对。”冬梅是四个丫鬟里最沉稳的,“是奴婢太兴奋,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是江姨娘设下的局,您贸然去揭发,往后就要有个善妒的名声了。”
孙嬷嬷点头说对,“即使江姨娘没怀孕,我们也不好贸然去揭发。不然旁人问起来,二奶奶总不好说特意派人去盯着江姨娘,才发现这么一件事。这样是揭发了江姨娘,却同样带来一个善妒的名声。”
就算江芸娘要离开宋府,也得好好地离开,又不是就此不嫁人了,所以名声也很重要。
“那你们说,怎么办?”秋月着急问。
“你先别慌。”江芸娘深吸一口气,“如果江白柔只是设局,那我不上钩的话,她必定会留有后手。但她没怀孕,着急的应该是她,每隔半个月,都会有大夫来请平安脉,她不可能收买每一个大夫。”
孙嬷嬷点头道,“是啊,迟早会穿帮。”
江芸娘笑了,“既然会穿帮,她就要在穿帮前,找一个替罪羊。”
显而易见,江芸娘便是江白柔的目标。
不管是绿萼,还是明霞,江白柔都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有江芸娘,她挡了江白柔的路,所以江白柔会想方设法除掉江芸娘。
想通这点,江芸娘放松下来,“等着看吧,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江白柔要害我,总是要做准备。青杏不是来传话,说后日江白柔也要去祈福么,咱们等着吧,多半那日她要做什么。”
秋月愤愤道,“最好是能抓个人赃并获,到时候,不管二爷多喜欢她,都要把她赶出宋府!”
“你淡定点。”江芸娘倒是没那么气愤,反而挺期待江白柔的计划,“若是她不做什么,我反而不好动手。但她自己整幺蛾子,这才能让我抓到把柄。大太太和老太爷那么看重她腹中的孩子,若她没有怀孕,我很期待看到他们是什么脸色。”
为了江白柔腹中的孩子,张氏和老爷子不惜带累宋家名声,最后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简直就是笑话。
江芸娘让冬梅几个最近盯紧一点后院,这两日不要出什么事。
原想着一天的光阴很快过去,结果第二天,宋文翎的两个姐姐听说他被打了,都回来了。
说起这两位大姑子,江芸娘都不太喜欢。前世时,因为她长于乡野,她们没少笑话她。
要说两位大姑子的共同点,就是势利眼。
不过有意思的是,宋元英作为嫡长女,她的夫君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高门嫡子,家中公公更是朝中二品大员,很得重用。结果宋元英嫁过去的第三年,她公公就因为惹怒皇上被贬官。这么些年,夫家一直没有被打压,处境尴尬。
而二姐宋元丽则是宋清柏挑的夫婿,宋清柏想着长女高嫁了,不好再让此女也攀附权贵,不然会被人说他爱慕虚荣,便把次女嫁给寒门学子。结果寒门女婿步步高升,越来越得重用。
最开始,宋元英总是在妹妹面前炫耀夫家显赫,后来变成宋元丽显摆夫君得力。
两姐妹坐在一起,便是止不住地攀比。
故而等江芸娘到竹砚斋时,便看到宋元丽拿着新买的翡翠手串,得意地和宋元英道,“大姐你是不知道,我都说了,我不缺这些东西。但我家那口子,说刚成亲时亏欠了我不少东西,非要给我买。大姐你最是识货,你帮我看看,这串翡翠手串是不是很贵?”
在宋元丽说话时,宋元英的手便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盖住颜色暗沉的玉镯。
从夫家落败后,宋元丽变卖了不少嫁妆,全用来贴补家用了。今日戴出来的这一身,已经是她最体面的头面首饰,却还是比不过宋元丽手上的翡翠手串。
“还好吧,当年我嫁到封家时,得了一串颜色更好的,那才叫价值连城的宝贝。”宋元英撇嘴道。
“哟,那么好啊,姐姐什么时候带来给我开开眼?”宋元丽满脸期待。
宋元英早就卖了那串手串,听出妹妹是故意的,只能咬牙道,“等改天吧。”
两姐妹从坐下起,便在互相攀比,全然没注意到已经进来的江芸娘,还是宋文翎不耐烦地咳了两声,她们才一起转头看去。
宋元英姐妹都没起身,宋元英上下打量着江芸娘,撇了下嘴角,“我说芸娘啊,文翎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不在一旁伺候着?而且我们来了,还要派人左请右请,你才肯来,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两个姐姐吗?”
“是啊,二爷都这样了,两位姐姐却只顾着攀比手串,怎么不给二爷喂点水喝?”江芸娘浅笑反问。
要不是这两姐妹派人去了好几次,说江芸娘再不过来,就要去找老夫人了。
江芸娘倒不是怕去老夫人跟前争论,只是觉得麻烦,反正竹砚斋那么近,想着上辈子的一些恩怨,就过来看看这两姐妹要说什么。
她刚说完,宋元英当场黑了脸,宋元丽抿嘴轻笑,随后责怪道,“芸娘你怎么说话呢?屋子里有那么多人伺候,我们是客人,是来探望文翎的。”
“既然是客人,就要摆正自个儿的位置。二姐,你手里那串翡翠啊,往后还是别拿出来了tຊ,我只看两眼,便知道是次品做旧,不过外行的人看不出来,需要内行的才懂。”江芸娘以前跟着养父母走镖,大江南北地跑,长了好些见识。
风餐露宿的日子苦,江芸娘打小就想着多学点本事,有机会就和人讨教。加上她自个儿聪明,学了好些江湖本事。
只是一朝变了身份,来到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又到了陌生的环境,才发现原来天外有天,变得自卑谨慎起来。
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她是重生过的人了,再也不会被宋家姐妹的几句话打击到。
“你不懂就别瞎说!”宋元丽急了。
坐她边上的宋元英笑着安抚,“哎呀,你和她生什么气,妹夫对你那么好,肯定不会送你假的。待会回去时,我陪你去珠宝商那看看。”她想的是,如果宋元丽的翡翠手串真是假的,她要笑宋元丽一辈子,看宋元丽往后怎么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