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坐船!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苏木,正‘哼哧哼哧’地把他往炕头拽呢。……刚要和她掰扯。忽然想到,她今日上工了一整天,身体疲惫。而且,她还没惹事,也没偷懒。估计对她来讲,很难得了。今晚就算了吧。陈文止重新闭上眼睛,让身体放松下来,假装沉睡的样子。心里想着,明天还是把炕再烧得少一点吧。
听到要更换成这个分钱模式,陈二嫂的脸色,立马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这些年,家中也就只有她偶尔不上工。
真是的,怎么感觉这个分配,是为了她才改的呢!
这次,陈家修改年底分配,确实有一半是因为刘氏偷懒。
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三房的人。
老三的身体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上工的,三房赚钱的重担,也全部落在苏木的身上了。
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儿女着想的呢。
经过今日上工,陈家老两口发现,苏木的力气很大,干活能力也很强,仅仅半天的时间,就能完成一般妇女一天的活计。
为此,老两口才在今晚提这件事。
为的就是,让刘氏少算计大房的。
还有苏木,也不用那么累了。
尤其是苏木,干活这么快,一天只上半日工即可。
当然了,若是哪日得空,上整天也不是不行。
反正年底,家里都会按照工分分配,谁也差不了,多赚多得。
眼瞅着没人反对,陈二嫂拼命地给陈二哥使了几个眼色。
哪知,陈二哥看到后,缩着个脖子,像个鹌鹑似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窝囊废!
见指不上陈文砚这个懦夫。
陈二嫂刚想自己开口。
却被陈大哥打断,“爸,妈,我同意!”
说完,又回头给张氏递了个眼神。
陈大嫂反应过来,也立马跟着说道:“爸,妈,我也同意!”
陈父和陈母满意点头。
其实,老大陈文墨和张氏,能吃亏这么多年,主要是不爱和刘氏计较。
两口子也不傻,当然知道不公平。
但那会儿,毕竟刘氏也才嫁进来没多久,二房的婚姻还不稳固呢。
当时他们要是提出点什么,纯粹是给自己的兄弟找不快呢,两口子还不得关起门来打架。
因着种种原因,陈大哥就一直拖着,终究是自己亲弟弟的媳妇,也没办法说什么。
正好借着今天,二老更换分钱计划的机会,也算是把他们一直想做的事给做了,哪能不抓紧同意呢。
就在老大家都同意之时,陈二哥才唯唯诺诺地提出意见,“爸,妈,还像以前那样分配不好吗?”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没有底气的样子,好像也知道,自己说这一嘴不会起什么作用。
陈母放下手中的针线,一双眼睛紧盯着陈文砚,“老二,你说好吗?”
不敢直视陈母凌厉的眼神,陈二哥双手抱着肩膀,往后缩了缩,不再说话,急速当鹌鹑了。
看他这副样子,刘氏气到不行,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大家都已经同意,她就算能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这么多年,家中一向的规矩。
苏木坐在最后面,一直捂嘴观赏陈二嫂的脸色。
眼瞧着那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真是好一出变脸啊。
说实话,这个分配对她来说,是最满意的结果。
不是她不想上工啊。
而是她的‘工作’不能离开她太久,否则,不知道会有哪些愣货,又该冒出来占山为王了。
所以,上半日工,再偶尔去‘工作’最好不过了。
整个谈话期间,陈文止几次想说话,都被陈母用眼神制止住了。
只能默默坐在那里,听着大家的决策。
他明白父母做得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他。
也知道二哥成家,又有两个孩子,站在他的角度,为自己争一争也没什么不对。
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不争气。
若是身体能在强壮一些,他也可以出去上工了……
这场家庭会议的最终结果就是。
苏木可以任意选择上一日、或者半日工,钱的分配也是老两口说的那样,按照公分给每个人去分。
苏木对此结果是满意的不行,
陈大哥家两口子也很满意,这么些年,两人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干活人,按出多少力分钱,对他们来讲很公平。
只有陈二嫂黑着一张大长脸,回到了西厢房。
对着陈二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说说你,嘴长死了?不会说句话?”
陈二哥坐在炕边一角,慢吞吞地开口:“我不是也说了,可妈没同意啊。”
说起这,陈二嫂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就他那像蚊子哼哼似的声有什么用,最后还被一个眼神吓闭嘴了。
陈二嫂气的直捶胸口,感觉胸腔都要冒烟儿了。
想她刘招娣怎么就这么苦,竟嫁给了这样的窝囊废!
哪怕隔着窗户,陈母也能听见,老二两口子吵吵嚷嚷的声音。
等她从茅房回到正房时,陈父已经把被褥都铺好了。
吹灭煤油灯,二人躺下。
陈母在内心里挣扎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咱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对,不能便宜竟可着老二家的占!”
陈母一想也是,老大家憨厚,让刘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了太多便宜。
就算这样,刘氏都不知收敛,还打算占三房的便宜,
你说老三的身体都那样了,刘氏竟还想着占便宜。
这人的心呐,果然是喂不饱!
唉……
就是苦了老二,也怪他耳根子软,专听刘氏的。
这样想着,陈母在黑暗中点头,“你说得对,唉,只希望苏木,这样生活时间长了,不觉得不公平就好。”
陈母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前几年隔壁村,有一家的儿子不良于行,父母花大价钱给娶了儿媳妇。
婚后上工,那个儿子肯定是去不了的,因此小家里,一直都是由儿媳上工。
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一长,哪有毫无怨言的呢。
两人开始频繁吵架,最主要的还是,女人嫌弃男人是个废人了。
直到几个月后,这女人突然和村里的知青跑了,这家最后也落了个人走财空。
就因为这,陈父和陈母才大费周章的,让苏木只上半日工。
否则,时间一长……
陈父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没有做声。
他不知道老三和老三媳妇以后会怎样,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做老人的,也掺和不了。
——
不同于正房的满面愁容,东厢房里,正在上演一出大戏呢。
炕稍争夺战!
陈文止睡得迷蒙间,感觉自己像是坐在小船上,一晃一晃的,很是舒服。
突然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坐船!
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苏木,正‘哼哧哼哧’地把他往炕头拽呢。
……
刚要和她掰扯。
忽然想到,她今日上工了一整天,身体疲惫。
而且,她还没惹事,也没偷懒。
估计对她来讲,很难得了。
今晚就算了吧。
陈文止重新闭上眼睛,让身体放松下来,假装沉睡的样子。
心里想着,明天还是把炕再烧得少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