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桐盯着赵书雁手里的花,觉得这也是一个坦白的机会。“妈,你等我先洗个澡,晚上出了一身汗,可难受了。”赵书雁撇撇嘴,一副看透她的样子:“你别想又糊弄过去啊我告诉你。”孟晚桐拿她没办法,应允下来:“知道了。”水蒸气很快氤氲了整间浴室,孟晚桐站在花洒下,让热水淌过自己每一寸肌肤。她深吸了口气,想着一会儿的措辞。赵书雁有每一个父母的通病,喜欢刨根问底,不给孩子一点私人空间。刚才谈津泽在车上问什么时候能再来吃饭,孟晚桐就知道回到家要面对赵书雁的拷问。
两人本就长得耀眼,谈津泽抱着两束花走在路上,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谁看了都得说一句郎才女貌。
谈津泽侧头问孟晚桐:“还有什么想吃的?”
孟晚桐摸摸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摇头:“没有了,咱们回去吧。”
谈津泽去开车的间隙,孟晚桐站在路边抱着花,低头认真欣赏每一朵花的针线走向。花朵的每一处细节处理得都很好,形态栩栩如生,孟晚桐由衷赞叹那位女生的心灵手巧。
上车后,孟晚桐低头给陈贝贝分享手中的花,她是越看越喜欢。
陈贝贝:【谁送的呀?谈总吧。】
说完又发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孟晚桐这次没有否认,坦诚回答:“是的。”
陈贝贝似是觉得文字无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所以弹了一条语音。
孟晚桐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播放。
陈贝贝尖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处传来,在安静的车内显得十分突兀:“你和谈津泽……”
还未等语音播完,吓得孟晚桐赶紧赶紧关掉了手机。
孟晚桐悄悄扭头观察谈津泽的反应,发现他只是目视前方的路况,似是毫不在意刚才的插曲。
孟晚桐舒了口气,打字回复陈贝贝:【以后打字!刚才吓死我了。】
陈贝贝:【嘿嘿,太激动了不是。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吗?】
孟晚桐:【没有。】
陈贝贝:【都收人家花了,还不在一起,等啥呢!】
谈津泽似是有感应般,此时也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晚桐,开口:“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再去你家吃顿饭?”
他顿了顿,怕孟晚桐听不懂,又补了句:“不是以别人的身份。”
而是以孟晚桐男朋友谈津泽的身份。
其实从始至终,两人的关系的主动权都握在她手里,只要她勾勾手,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走向她。
孟晚桐抱紧手里的花,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她启唇:“对不起,再等等我。”
谈津泽看她低着头,一副惹人垂怜的样子,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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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桐抱着两束花回到家,第一时间吸引了赵书雁的视线,她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键,八卦起来:“哟,谁送你的?又有情况了?”
趁孟晚桐放下花去洗手,赵书雁拾起来地上的花,仔细打量。
她以为是新鲜的真花,没想到是手工编织的,那应该花了很多心思。不过花大量时间在织东西上,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了?而且很少有男人会做这个吧。
等孟晚桐出来,赵书雁问她:“追求者送的?”
孟晚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其辞:“和朋友逛恒夏街,遇到了卖花的,觉得好看就买了两束。”
“勿忘我?”赵书雁盯着其中一束,打趣问她。
“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年轻时我也织过不少,这花是什么品种的我一清二楚。”赵书雁一副别以为我很好糊弄的样子,打算刨根问底,“肯定不是陈贝贝送的,谁送的?”
孟晚桐盯着赵书雁手里的花,觉得这也是一个坦白的机会。
“妈,你等我先洗个澡,晚上出了一身汗,可难受了。”
赵书雁撇撇嘴,一副看透她的样子:“你别想又糊弄过去啊我告诉你。”
孟晚桐拿她没办法,应允下来:“知道了。”
水蒸气很快氤氲了整间浴室,孟晚桐站在花洒下,让热水淌过自己每一寸肌肤。她深吸了口气,想着一会儿的措辞。
赵书雁有每一个父母的通病,喜欢刨根问底,不给孩子一点私人空间。刚才谈津泽在车上问什么时候能再来吃饭,孟晚桐就知道回到家要面对赵书雁的拷问。
磨蹭了快一个小时,孟晚桐才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早没有了赵书雁的身影,估计是等困了。
孟晚桐把头发吹干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蹑手蹑脚打开了赵书雁的房门。
赵书雁正靠在床头带着老花镜看手机,看见孟晚桐进来了,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吧,给我说说。”
孟晚桐无奈笑笑:“你是多怕我嫁不出去啊?”
赵书雁反驳:“说什么呢,我女儿这么优秀,我是替你把把关。”
孟晚桐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
“都多大了……”
“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不欢迎我的话,那我走了。”孟晚桐作势要掀开被子走人。
赵书雁拉住她:“行了行了,躺着吧。”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孟晚桐搂住赵书雁的腰,埋在她怀里。
赵书雁轻拍着孟晚桐的背,提醒她:“可以说了吧?”
孟晚桐干笑两声,心里感叹赵书雁的八卦心之重。
“那两束花……是谈津泽送的。”孟晚桐觉得是时候让谈津泽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赵书雁面前,而不是顶着张敬文的马甲。
“谈津泽……”
赵书雁咂摸着这三个字,仔细在脑中搜索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是你大学的时候谈的那个对象吧?”
孟晚桐在分手后就没谈过,所以这三个字其实很好想起来。
孟晚桐“嗯”了一声。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今天还收了人家的花,”赵书雁试探着问,“还没放下人家呢?”
孟晚桐往赵书雁怀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你别明知故问了。”
赵书雁笑她:“在我面前你还害羞呢?”
“诶,”赵书雁又想到什么,带着点反省的意思,“那我前段时间让你跟小张接触,那不是还乱点鸳鸯谱了?”
孟晚桐叹口气:“你知道就好。”
赵书雁喃喃道:“前段时间还让人家在家里吃饭……”
“不对。”赵书雁又反应过来,“你什么都不说,我哪儿知道你那些弯弯绕绕的,不能都怪我啊,我也是为你好。”
所有家长都爱说“我也是为你好”,他们是如何做到全国统一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
“说呗。”
“那天来咱们家吃饭的,其实不是张敬文。还有那天晚上相完亲,送我回家的也不是张敬文。”
赵书雁听完还有些懵,“什么意思?不是小张,那是谁?怎么感觉像拍恐怖片似的,你都一次性给我说清楚。”
孟晚桐:“是谈津泽。他一直顶着张敬文的名字在你跟前晃悠。明白了吗?”
赵书雁不明白,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会玩儿了?
“相亲那天我和张敬文都对彼此没意思,是被迫来相亲的,所以之后我们就也没有了联系。”
孟晚桐简短的解释了事情的原委:“所以,结束后谈津泽送我回家,碰巧被你看见了。他就为了跟我多接触,就顶了张敬文的名字。”
说完后,她想抬眼看看赵书雁的反应。许是习惯了黑暗,从赵书雁怀里抬头时还有些不适应屋顶上的灯,孟晚桐缓了一会儿才看清赵书雁的脸色。
“怎么不说话啊?”孟晚桐戳戳赵书雁的胳膊。
“我觉得,这个小谈是个长情的人。”
“这么快就‘小谈’了?”孟晚桐觉得有些好笑。
“你心里有他,那早晚就是一家人。”赵书雁倒是一点也不生分,“那为什么还没在一起呢?”
一说起这个,孟晚桐脸上浮现挫败:“他妈妈不同意。”
“为什么?”赵书雁听后脸色沉了几分,语气不是很好。
她女儿这tຊ么优秀,工作能力也很出色,哪一点看不上?
“他们是家族企业,他妈妈比较看重出身。”
赵书雁点点头,表示理解。
“通过上次见的两面,能看出来小谈气质教养都很好。看重出身这一点我能理解,就像我也不希望你找一个出身差的。但是,你是我女儿,我肯定是双标的。你和小谈,我支持。”
孟晚桐觉得好笑:“谢谢妈,不过,难点在他妈妈。”
“你见过他妈妈没有?”
孟晚桐摇头:“没见过。不过也能想象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赵书雁摸摸孟晚桐的头发,宽慰她:“你是和她儿子谈恋爱,又不是和她谈恋爱。这件事怎么着也得有由小谈解决,只要小谈有决心,都不是问题,就看小谈有没有担当了。”
孟晚桐点点头:“不过,我现在也想通了,不一定非得征求他妈妈的同意。”
宋绮月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孟晚桐扪心自问,没有愚公移山般的精力和时间去铲除这座大山。人生中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去完成。她要把精力放在取悦自己身上,而不是蹉跎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赵书雁一下一下拍着孟晚桐的背,哄她:“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孟晚桐把赵书雁抱得更紧些,打了个哈欠:“睡吧,我困了。”
赵书雁:“我本来还困着,现在都被你聊精神了。”
孟晚桐哭笑不得:“还不是你非要听?”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才消停下来。
今晚恰巧是满月,如水的月光从窗户中射进来,洋洋洒洒地铺在被子上。孟晚桐只觉得心里有股温和且坚定的热流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