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老夫人脸上堆叠起来的笑意陡然一收:“凌霄,你到底是小辈,借着从前的事情故意刁难,这心思,老身懂。但是,凡事不能太过,若是太过了,可就回不去了。”这话,就是威胁了。穆凌霄没搭理她,只看向门口那个脸上被烫伤,此刻抹了烫伤膏,端着放有茶盏的托盘候在门口的丫鬟,吩咐道:“进来!”即使抹了烫伤膏,此时这丫鬟的脸看起来还是红的吓人,跟抹了胭脂似的,只是看着有些惨烈。她端着托盘,很快走到穆凌霄跟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说完,安平侯老夫人心中大喜。
到底是年轻姑娘,眼皮子浅,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软话,这小贱人就心软了。
瞧着刚才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她还以为这小贱人有多难对付呢。
结果,就这?
如此想着,安平侯老夫人含笑道:“你放心,今日你随我回府,我定会让你父亲和心悦给你赔礼道歉,全了你的脸面。”
穆凌霄嘲讽一笑:“看来,老夫人真是老糊涂了啊。那本县主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回安平侯府去的。日后安平侯府的人,也不许再上我的府邸来!”
安平侯老夫人脸上堆叠起来的笑意陡然一收:“凌霄,你到底是小辈,借着从前的事情故意刁难,这心思,老身懂。但是,凡事不能太过,若是太过了,可就回不去了。”
这话,就是威胁了。
穆凌霄没搭理她,只看向门口那个脸上被烫伤,此刻抹了烫伤膏,端着放有茶盏的托盘候在门口的丫鬟,吩咐道:“进来!”
即使抹了烫伤膏,此时这丫鬟的脸看起来还是红的吓人,跟抹了胭脂似的,只是看着有些惨烈。
她端着托盘,很快走到穆凌霄跟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穆凌霄看了看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县主的话,奴婢晴岚,今年十五。”
“嗯。刚才是谁用茶水泼你的?”
晴岚低着头:“是老夫人。”
“谁泼你的,你就泼回去。”穆凌霄轻描淡写道。
晴岚抬头,惊愕地看着穆凌霄。
穆凌霄神色肃然:“怎么,是本县主的话说得不够清楚?”
“不、不是。”晴岚慌忙低下头。
她只是、不敢相信。
穆凌霄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睛看着安平侯老夫人,话却是对晴岚说的:“记住,你是县主府的人。”
既然是县主府的人,就得听她的话。
至于泼了安平侯老夫人之后,会是什么后果,那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
听到穆凌霄这样说,晴岚倒了一杯茶,拿tຊ在手里,走向安平侯老夫人。
安平侯老夫人不禁瞪大了双眼:“穆凌霄,你敢!”
她的话音刚落,晴岚手里的茶盏已经泼了出去。
那嬷嬷倒是机灵,扑过去挡在安平侯老夫人的前面。
即便如此,那飞溅而起的茶水还是泼在了安平侯老夫人的脸上,烫得她吱哇乱叫。
她扬手指向穆凌霄:“你这小贱人,从今日起,我安平侯府与你穆凌霄,不死不休!”
“好一个不死不休!我等着!”
这下,安平侯老夫人是什么心思都没了,忙拽了那嬷嬷一把,逃一般从这正厅里跑了出去。
来的时候有多威风,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逃跑的时候,她头上的簪子啊钗子啊掉落下来,她却不敢停下捡,就跟后面有老虎追着一般。
开心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跑过去捡了几个回来,看过之后掩住嘴道:“金包银。”
所谓金包银,就是在银饰外面包一层金皮,这样从外面看,就是纯金的,丝毫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成色。
这个发现倒是让穆凌霄感到意外。
安平侯府如今虽然没什么建树,但到底是侯府,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就落魄到了这个份儿上?
要知道,安平侯老夫人是安平侯府的老祖宗,府上有什么金贵的东西,定然是让她先挑先选的。
可这安平侯老夫人出来耍威风,自然会戴上最好的首饰,可就算是这最好的首饰,居然是金包银的。
这真是有趣极了。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穆凌霄而言,纯粹是多了个乐子,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府上的问题。
紧接着,她一声令下,让府中所有的下人聚集到正厅前的空地上。
昨天穆凌霄没顾得上这些事情,今日下人聚集过来,她一瞧,顿时直咂舌。
按理说她这宅院小,下人有十几个也就不错了。
可谁曾想,粗略一数,竟有近百人。
她读了关于礼制的书,自然知道府中奴仆的数量与府上的风评是挂钩的。
若是府上的下人少了,会让人觉得这个府上没什么实力,养不起那么多下人。
人聚齐之后,管家顿时迎了上来:“见过县主,老奴姓高。”
穆凌霄看了他一眼,这管家约莫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面相看着极为忠厚。
“你什么来历?”
“回县主的话,老奴原是厉王府的账房先生。”
穆凌霄有点意外:“那这府上的下人,都是出身于厉王府吗?”
高管家应道:“回县主的话,并不是。除了几个护院原本出身于厉王府之外,其余人,皆是在牙行买来的。县主放心,买人的时候老奴隐姓埋名,并无人知道买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您尽可以放心。”
说完,他将一个朱红色鎏金匣子奉上:“县主,这是府中所有下人的卖身契。”
穆凌霄点点头,示意开心果接过。
卖身契在她这里,意味着这些人都要听她的话。
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是这样。
至于这些人之中有没有混进什么不干净的,只有以后慢慢甄别,眼下只能先稳住局面。
之后,穆凌霄看了看这满院子的下人,朗声道:“日后你们在县主府做事,务必尽心,若有偷奸耍滑的,本县主决不轻饶!尽心做事者,重重有赏。再者,府上日后再有人上门,先请他们在门房处的茶室等待,待通报后再准许入府。似今日这般直接闯到正厅的事情,本县主不希望再发生,可记住了?”
“记住了。”下人齐声道。
很快,穆凌霄下令让他们离开,但,高管家踟蹰着没走。
穆凌霄看了高管家一眼,询问道:“有事?”
高管家身子微躬,两只手交握在身前,瞧着有些不安。
穆凌霄只以为他是为了今日把安平侯老夫人送进来的事情而忐忑,直接道:“今日安平侯老夫人贸然闯入府中,怪本县主没有事先交代清楚。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今日之事,本县主不会计较,故而,你也不必惶恐。”
高管家连声称是,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起来,他还是很不安,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穆凌霄纳闷了,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