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行,恐怕今年他就得被抓去当苦力抵税。这件事,娘没提,家里人也没提过。宋大饼有力气,并不怕去当苦力,只是觉得他要是走了,家里又少了一个干活的人,这日子不知道得过得多难。“对啊,娘,我更喜欢吃粟米粥和米糠的。我吃的少,平时啃两个米糠馍馍都能吃饱。”宋小龙笑嘻嘻说道。“娘,我也不用吃白米的。”“我也是,娘。”宋翠烟和宋粟粟紧接着示意。林初渔微微蹙紧眉头。粟米就算了,但是哪有人会喜欢吃刮喉咙的米糠?
“哇,娘,你买了好多小鸡小鸭啊。”
宋小龙坐在院子里,望着两大竹筐里,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鸡小鸭,目光炯炯有神。
他心里有个计划。
只要他把这些小崽子养好了。
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
那他可不就能天天吃鸡蛋或者鸭蛋了吗?
想到这里,他赶紧滋溜滋溜吸口水。
“娘,你还买了猪肉啊?”
搬东西的宋大饼瞧见两大坨,被油纸包上,红白相间的五花肉,嘴唇乐开了花。
猪肉可香了。
昨天才吃了鸡肉,今天娘又买了猪肉回来。
恐怕神仙都没他家日子过得好吧。
他刚开心了一会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表情随即恢复平静。
“娘,这么多大白米啊。”宋粟粟也在惊呼。
她想把装米的大麻袋提进灶房里,但咬紧牙关也没提动它,不知道这一袋得多重的!
林初渔对着宋大饼使了个眼色,“老大,你把大米倒进咱家的米缸里。”
宋大饼摸了摸后脑勺憨笑,提出了在脑袋里盘旋了十多天的想法,“娘,这大白米太金贵了,咱家哪能天天吃它啊。”
“要不我拿一部分去换粟米。以后你吃大白米,我们吃粟米就行。”
村里最有钱的人家都没到能天天吃白米饭的程度。
宋大饼觉得娘一个人吃白米就够了,一家人都吃,未免就太过于奢侈了。
最近幸福来得太突然,宋大饼始终觉得飘忽忽的不踏实。
加上他今天出门时,听说隔壁赵家村那边已经去了官兵,在统计收粮税的事了。
估计过几天就轮到他们村了。
他家没粮食就得按照外面的粮价,交同等重量粮食该付的银子。
家里的钱也全是娘在管,他不知道现在娘还能拿的出钱交粮税不。
若是不行,恐怕今年他就得被抓去当苦力抵税。
这件事,娘没提,家里人也没提过。
宋大饼有力气,并不怕去当苦力,只是觉得他要是走了,家里又少了一个干活的人,这日子不知道得过得多难。
“对啊,娘,我更喜欢吃粟米粥和米糠的。我吃的少,平时啃两个米糠馍馍都能吃饱。”宋小龙笑嘻嘻说道。
“娘,我也不用吃白米的。”
“我也是,娘。”
宋翠烟和宋粟粟紧接着示意。
林初渔微微蹙紧眉头。
粟米就算了,但是哪有人会喜欢吃刮喉咙的米糠?
在现代,米糠都是乡下拿来喂猪喂鸡的东西。
知道他们是为了家里而节省,但林初渔不是个感性的人,此时也说不出来什么温馨的话。
很快,她的面上蒙了一层阴翳,目光冷冽道,“我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我好不容易带回家的大米,你们还想换出去?”
闻言,家里人不敢说话。
都知道这是娘要发怒前兆。
“以后我带回来什么,就吃什么!谁敢再说什么喜欢吃米糠的蠢话,那连米糠也别想吃,等着饿肚子吧!”
宋小龙垂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都是些没出息的,一点白米而已,心疼啥?没瞧见我连猪肉都买了,还差那点米吗?”
“你们这些蠢货,也不好好想想。我要是没钱的话?敢买这些东西吗?”
林初凶巴巴地说完。
宋翠烟最先反应过来,“娘,你的意思是,咱家有钱了?”
林初渔叉腰,同时挺胸昂头,“以后跟着你们娘我,只管是吃香的喝辣的。”
她伸出手指,开始指挥。
“老大媳妇,去灶房里开火煮水,切两斤猪肉下来,咱家今天吃红烧肉!”
“宋小龙,去解开那些油纸,看看里面是什么!”
闻言,宋小龙好奇地去结一长串的油纸。
打开后,看到了一大堆的吃食,小嘴张成了“0”形。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吃的。
以前泥鳅他娘给他买两块糕点,他都会羡慕不已。
可他娘,现在可是给他们家买了几十块糕点!
他再也不用羡慕泥鳅了。
“宋小龙,既然你说你喜欢吃米糠,那就不要吃这些了。”林初渔扬起唇角。
“不要啊娘,我知道错了……呜呜,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米糠馍馍的,呜呜……”
宋小龙抱着林初渔的大腿撒娇求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楚楚可怜。
林初渔勾唇。
“行了行了,娘原谅你了。快去分分。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份。”
“对了,也给小凤留一份。我还给她买了匹布,等会儿给她一起送过去。”
闻言,宋小龙直接感动落泪。
“娘……”这时,宋粟粟扯了扯林初渔的衣角,脸颊微微泛红,为难地说道,“红烧肉是什么啊?”
林初渔叹息,“到灶房里,我教你做。”
接着,林初渔去灶房里,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告诉了宋粟粟红烧肉的做法。
宋粟粟听得聚精会神。
林初渔说了一长串,随后询问她,“会了吗?”
“会了,娘。我都记在心里了。”宋粟粟认真点头。
“那就交给你了。”林初渔点点头。
她出了灶房,看到院子里宋大饼正在编竹栏。
买来的小鸡和小鸭都还小,需要圈养,不然一开始就放养,很容易跑出去了就不回家。
“娘,你看,咱家母鸡也生崽了。”
宋小龙吃着块糕点,喜滋滋指的在院子里散步的母鸡。
母鸡后面还跟着四个灰溜溜的小鸡崽子,小小的,像灰团子似的。
那是宋大饼之前带回来的野鸡蛋,林初渔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孵出小鸡崽了。
它们紧紧跟在家里的母鸡后面,是将它当成了亲妈。
林初渔点点头,回头又将宋翠烟喊进了屋子里。
宋翠烟的手腕处的伤口差不多快好了。
林初渔用火给剪刀消毒,拆下了之前给她缝合伤口的线。
灯火摇曳下,她见着宋翠烟痛得倒吸了口冷气。
“疼吗?”林初渔询问。
“不疼。”宋翠烟抿唇摇头。
真是个倔强的娃。
林初渔感叹。
“娘,我这手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刺绣了?”宋翠烟紧张地问道。
她这几天想着伤口也快好了,就试着刺绣,但是绣出来的成品都一塌糊涂。
“嗯,是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