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拂袖离去。来时气冲冲,走时怒更甚。我看着萧惊寒远去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什么,喉间却涌上一抹腥甜。我压着胸口,生生咽下。我倒要看看,萧惊寒要如何让自己好自为之。傍晚。我从军营忙完事务,回将军府的路上,被宫里的太监拦住了路。“圣上急招,不得有误!”我心跳一顿,骤然感觉一抹不安。皇宫巍峨。我一进金銮殿,萧帝便阴沉着脸让我跪下。“沈南烟,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欺君罔上!”
面对他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我一时懵住。
“什么?”
萧惊寒不耐烦的蹙眉:“你不要装疯卖傻,那些事除了我们三人,京城无人知晓!”
我扯了扯嘴角,心中一片荒芜。
“我在祠堂跪了一夜,如何能将你们的私事散播出去?”
萧惊寒微顿,神色暗沉了几分。
他眼神一落,瞅见我腰间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送你的玉佩呢?”他转移话题,用质问的口吻谴责我。
我看着他,神色有几分麻木:“碎了。”
萧惊寒正要发怒,我径自从袖中将那装着玉佩碎片的香囊递给了他。
“这玉佩之中有五毒之王的鸢草,你就这般想置我于死地?!”
香囊内的清脆玉器碰撞声响,让萧惊寒眉眼涌上愠色。
“信口雌黄!连定情信物你都能说成致命毒物,真是荒谬。”
“棠儿清誉被毁,丞相要孤给交代,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来时气冲冲,走时怒更甚。
我看着萧惊寒远去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什么,喉间却涌上一抹腥甜。
我压着胸口,生生咽下。
我倒要看看,萧惊寒要如何让自己好自为之。
傍晚。
我从军营忙完事务,回将军府的路上,被宫里的太监拦住了路。
“圣上急招,不得有误!”
我心跳一顿,骤然感觉一抹不安。
皇宫巍峨。
我一进金銮殿,萧帝便阴沉着脸让我跪下。
“沈南烟,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欺君罔上!”
“这么多年,朕无比信任你们沈家军,也相信沈将军,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欺瞒朕和大夏子民,你可知罪!”
萧帝狠厉的话像冰刃一样凌迟着我。
我一脸震愕,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告密要置我于死地?
可我也明白,此时无论自己怎么说都只会激怒萧帝。7
“臣知罪……”我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抬头一瞬,余光瞥见端坐在一旁的男人。
视线碰撞时,我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全身麻木。
是他——萧惊寒!
京城之内,知道我女子身份的人,只有他。
萧帝未理会我,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萧惊寒。
“太子,沈南烟女子之身由你发现,该当何罪也全凭你定夺。”
萧惊寒看了看我,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大夏朝纲,女子不得干政,不得参军。沈南烟罔顾王法,女扮男装手握兵权,其罪当诛连九族!”
我浑身僵硬,只觉经络血脉都被人禁锢住一般,无法动弹。
从前那个许诺要永远爱我护我的人,拿起尖刀狠狠地刺向了我的心脏。
痛彻心扉!
萧帝未再多言,而是安排御前侍卫上前将我禁锢住。
“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深宫,地牢。
我看着身上的枷锁和昏暗潮湿的牢房,心中也是湿漉漉的散发着霉臭。
萧帝不过是在借萧惊寒之手,找个由头卸掉我手里的兵权。
如此浅薄的道理,我已然清晰。
我早知,沈家军每打一场胜仗,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就会愈深。
功高盖主,无法善终。
这是历代王朝将领的宿命。
“战胜是死,战败亦是死。那就舍弃自己,为天下苍生谋生!”
父亲曾说过的话在我耳畔萦绕。
昏昏沉沉。
我眼前仿若又浮现出他威严慈眉的模样,转而又变成身穿铠甲高举军旗的将帅英姿。
画面一转。
眼前的父亲被突厥敌兵万箭穿心,但依旧稳稳护着手中的军旗。
身后的沈家军杀红了眼,个个饱含热泪,以敌人的鲜血祭奠着父亲的在天亡灵。
“爹!!”
我从梦魇中惊醒,气喘吁吁地大喊着。
醒来之际,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地牢里湿热的风将我的自言自语吹散。
天亮,又是新的一日。
当看到萧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进了牢中,我以为自己死期将至。
未料他却命人松开了我手脚上的枷锁,并下达圣旨——
“沈氏嫡女从军报国,忠孝两全不让须眉,巾帼归来是英雄。”
“为成佳人之美,赐予太子萧惊寒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我错愕不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昨日才说要诛九族,今日便让我做太子妃?
我觉得此事不对劲,从地牢出来便准备去找萧帝问个明白。
未曾想,在宫墙外的转角处。
我竟看到萧惊寒和叶嘉棠在假山边相拥而立,姿势暧昧。
叶嘉棠哭哭啼啼,好似在抹眼泪一般。
萧惊寒则在轻声安抚:“棠儿勿恼,孤娶沈南烟也只是权宜之计。”
“她乃天生将才,如今漠北外敌虎视眈眈,若斩了良将,无人带领沈家军镇守边疆。”
“圣旨难违,太子妃位归她,而孤的心永远都给棠儿。待孤顺利登基,许你皇后之位!”
他说的情深意切,叶嘉棠听得也是极为动容。
“太子哥哥,棠儿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两人继续抱在一起,好似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般的难舍难分。
我怔怔看着这一幕,心底早已没有当初在边疆那般悸痛和愤怒。
现如今唯有的,只有如死水一般的平寂。
我转过身,没有惊扰他们的郎情妾意,朝金銮殿走去。
入殿。
我看着端坐在主座前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噗通一声直直跪下,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罪臣沈南烟恳请圣上收回赐婚。”
“臣在此立誓,愿永守边疆,永不嫁人,不留子嗣,也永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