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手掌,一个娉婷婀娜的婢女端着一碟糕点款步入了大殿。苏榆北的心一瞬间沉至谷底!杏仁的气味飘然入了鼻息,苏榆北嗅着这一抹咸香,嗓间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慢慢开始呼吸不畅。“苏榆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自寻死路,那本太子,也不必再顾念旧情!”说着他阴暗一笑,缓缓挑起眉梢:“本太子记得,乔妹妹最爱吃杏仁酥了,你若真是我的乔妹妹,便证明给大家看,这杏仁酥,你究竟吃得,还是吃不得,如何?”姑姑当即白了脸,她急忙摆手,“不不不,我家姑娘吃不了杏仁!”
太子终于幡然醒悟。
这女人,已经倒戈相向了!
他慢慢挺直背脊,脸上的伪装也悉数退去。
“既然如此,本太子就要与皇叔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扫视一圈,那一瞬,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冲到了峰值:
“皇叔下聘给姑姑,也在情理之中,但乔三小姐自五岁起,就在丞相府娇养,一直到她及笄,且再过两个月,就年满十六了。”
他哂笑,攫住高梓淇背后的姑娘,慢悠悠道,“这十一年的养育之恩,皇叔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苏榆北攥着高梓淇衣袖的指尖慢慢收紧。
他干嘛这么强调年龄?五年在姑姑家,十年在丞相府……
莫非这渣男想将高梓淇的聘礼一分为二,按照她生活的年限来分割?
这样一来,高梓淇所给聘礼的三分之二就都归丞相府了啊!
苏榆北以她为数不多的写文经验转动着思绪,这个想法一成形,不等太子继续,她就急急开了口:
“我小娘曾为太后娘娘治好了顽疾,这才令父亲被皇家赏识,得以大展抱负,坐上丞相一位,可父亲却将小娘打发至乡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这些亏欠,他又如何弥补?”
“放肆!”
丞相抡起手臂就要去掴苏榆北的小脸,却被她偏头躲过。
“怎么,被我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苏榆北揽过高梓淇的臂弯,指着便宜爹头也不回道,“急了急了,他急了……”
丞相一个趔趄,险些郁结攻心!
苏榆北走到安全之处,晃了晃高梓淇的衣袖,假意祈求道:
“王爷,这些亏欠与弥补本就剪不断理还乱,太子殿下说得对,丞相府也着实养育了我十一年,不若,王爷就破个费,给丞相府最低标准的聘礼作为答谢吧,嗯?”
姑娘颦眉,较软可人,高梓淇没忍住,又是短促的笑了一声。
他点头,“好,都依你。”
“谢王爷!”
苏榆北展颜一笑,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而另一边,太子刚毅的面容早已被阴霾笼罩。
“既然如此,本太子就提前祝乔三小姐,一帆风顺吧。”
他拍了拍手掌,一个娉婷婀娜的婢女端着一碟糕点款步入了大殿。
苏榆北的心一瞬间沉至谷底!
杏仁的气味飘然入了鼻息,苏榆北嗅着这一抹咸香,嗓间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慢慢开始呼吸不畅。
“苏榆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自寻死路,那本太子,也不必再顾念旧情!”
说着他阴暗一笑,缓缓挑起眉梢:
“本太子记得,乔妹妹最爱吃杏仁酥了,你若真是我的乔妹妹,便证明给大家看,这杏仁酥,你究竟吃得,还是吃不得,如何?”
姑姑当即白了脸,她急忙摆手,“不不不,我家姑娘吃不了杏仁!”
“吃不了杏仁?”太子讶然,“本太子记得,‘吃不了杏仁’这种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之前吃得,现在却吃不得,这是什么道理?”
“你如何证明我之前吃得?”苏榆北不甘示弱的回击。
太子嗤笑,“乔妹妹五岁前,邻里乡亲对你爱护有加,村里谁人没喂你吃过杏仁?之前是否吃得,叫人过来一问便知。”
姑姑正要继续理论,苏榆北急忙将她拉到身后护住。
她瞟了一眼满面焦虑的姑姑,她脸颊还未消肿,额前的抓痕也才结痂。
这一刻,苏榆北脑海里所有的细节都串成线了!
昔日那些个村民就算欺负姑姑,也是暗戳戳的,可昨夜竟公然对她大打出手,若非有靠山,哪个小老百姓敢下死手?
太子见她不语,阴鸷的扬起唇角:
“来人,将昔日关爱乔三小姐的邻里乡亲,请入丞相府!”
苏榆北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村里人会对她爱护有加?
呵,怕是这渣男太子早已派人将一个村子里的老小都收买了吧?
苏榆北抬眸,见太子胸有成竹的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说不慌乱是假的。
正当她转动思绪思索对策时,高梓淇忽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
嗯?
苏榆北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高梓淇为何也一脸沉着?莫非他早已知晓,提前有了部署?
不愧是她的男人,果然有远见!
见高梓淇神色无波,苏榆北也安心了些许。
众人等了许久,久到冬日的暖阳绕过枝丫,斜斜打在肩头。
苏榆北贪婪的望着掌控一切的高梓淇,有那么一瞬间,她连二人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时,一声急促的通报打碎了一室静谧。
“太子殿下,不好了,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
死……死光了?
苏榆北瞪大了双目!
虽说这些人从小欺负她,可穷山恶水出刁民,缺胳膊断腿的惩罚也够了啊,不至于全杀了吧?
望着高梓淇冷峻的侧颜,苏榆北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蓦然升起,沿着她四肢百骸扩散开去。
她对高梓淇突然有了惧意,如此草菅人命,难道重生后的他,真的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的审视令高梓淇有些错愕。
很快,一抹无辜之色漾开在他眉宇。
他转头,横飞入鬓的眉梢缓缓抬起无声的问询。
苏榆北眨了眨眼,似乎在说:“你问我?我知道个屁,难道不是你干的?”
像是读懂了苏榆北的回应,高梓淇也微微摇头,似乎在说,“不是我。”
嗯?那会是谁?
太子愣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查,给本太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查!如此作为,简直穷凶恶极!”
对方听罢,并未回应。
太子又抬了音调,“还愣着做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尽管查,有本太子做主,你们不必惧怕!”
说着还不忘瞟上高梓淇一眼。
那模样,俨然将高梓淇当成了罪魁祸首。
通报者默了半晌,小声道,“回太子殿下,村里人是集体中毒而亡,仵作已经验了尸,并无旁人作案。”
“……那总要有人下毒吧!”
太子上前一步,一脸愠怒,“难道他们活腻了,自己给自己下毒?”
通报者叩首道,“昨夜村民们围坐在一起,煮了一大锅小鸡炖芝草,男女老幼皆食用了,他们……他们是吃了毒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