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只觉得顾檀变聪明了不少,如今懂得用这些事来同她周旋,当真伶牙俐齿了。那不过是顾檀不想再被欺压着,她说的话也还算是客气,并没有太过于放肆。“婆母今日欺负了我院中的下人,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见季氏要离开,顾檀阻拦住了季氏的去路。她并没有刻意营造处一副强势的态度,仅仅是想让季氏对她故意的行为做出退步。今日若是这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忍忍也就作罢,但今日这巴掌打在了怜儿脸上,怜儿是无辜的。
“不要打草惊蛇。”
季芸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先行放下这个想法,一切后续待回去以后再同姑姑另做商议。
姑姑不喜擅作主张之人,她想要嫁给沈卓,沈卓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只能从姑姑下手。
见顾檀回了府上,季芸也不再跟随同入。
“小姐,咱们真的要这个样子吗?”季芸的丫鬟有些心疼季芸,觉得她家小姐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才是。
那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确实令人艳羡,但那以后,必然会成为世人争议的矛头。
虽说有国公夫人在背后撑腰,但世子不喜,这将来的日子一定是举步维艰。
那婢女环儿也不是没有看见沈卓那张臭脸,以前对待她家小姐并非如今这副模样。
环儿年有十六,相貌平平,并不起眼,是自幼跟随在季芸身边伺候的。
早些年,沈卓见到季芸,还是表哥对待表妹那副模样,十分照顾季芸。
如今沈卓已经娶了妻室,眼中更是只有妻室一人,不愿休妻另娶,甚至忤逆其母的意思。
这些在环儿看来,都是阻碍。
“姑姑喜欢我就足够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尚算是对沈卓有一些了解,顾檀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做到。
她知沈卓对顾檀情深,但倘若姑姑坚持,沈卓重孝道,在多重压力之下一定会被迫休妻另娶。
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留在国公夫人这个位子上,只会受到世人的嘲讽,被世人唾弃。
“小姐,老爷知晓了世子这副态度,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追踪了一整日,环儿也是为了季芸而着想。
季芸冷冷扫视环儿,面有不悦。
“环儿,你是自幼跟随在我身边长大的,感情不同于其他人,今日你所言我就当从未听过,以后莫要再说了。”
季芸不喜听到这些言论,她嫁于沈卓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如今就差顾檀主动禅让,她会想尽办法逼迫顾檀的。
“奴婢愿意为小姐做一切事情。”环儿咬了咬牙齿,该说的事情她都已经说过了,季芸不愿意听,她也不再多说。
“这样最好不过。”季芸重利益,轻情义,环儿的话已经让她心生不满。
环儿此刻表达了真心,季芸听闻,尚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檀回府,便见季氏在偏院里训斥怜儿。
顾檀闻声入了偏院,神色如常。
阿苏是十分不快的,这季氏接二连三的给他们找不痛快,目的清晰可见。
只是如此拙劣的方式,阿苏还是头一遭见。
阿苏跟随在顾檀身后,面色僵冷。
怜儿已经被扇了好几巴掌,再一抬头,泪水顺势流了下来。
“夫人。”
怜儿有些屈辱,她一个字也没有多告诉季氏。
她心中一直有数,她是顾檀院子里的下人,她服侍的虽然是国公府的主子们,但衷心的也只应该是世子夫人。
在这个府上,只有世子夫人顾檀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婆母这是因何事而大动干戈,伤了我府上的丫鬟?”
顾檀刚从悲伤中走出,又因途中遭遇了意外,急急赶了回来,声音有些沙哑。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国公府的丧门星。”季氏说话嗓音有些尖锐,一双黑瞳炯炯有神,直勾勾盯着顾檀。
那只手就差指在顾檀的鼻子上叫嚣了,她一直都瞧不起顾檀,也不愿意给顾檀好脸色看。
顾檀总是偷偷外出,在季氏看来,她大概是在外面偷了荤,有了野男人,才会想方设法出府。
“婆母说话还需慎言,这样的话若是让爹听见了,为难我是小事,责怪婆母是大事。”
国公府这样的大家最忌讳这样的言论,果然提及国公爷,季氏脸色微变。
她清了清嗓音,脸色陡然转变。
“你倒是会知晓如何拿人来压我。”
季氏只觉得顾檀变聪明了不少,如今懂得用这些事来同她周旋,当真伶牙俐齿了。
那不过是顾檀不想再被欺压着,她说的话也还算是客气,并没有太过于放肆。
“婆母今日欺负了我院中的下人,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见季氏要离开,顾檀阻拦住了季氏的去路。
她并没有刻意营造处一副强势的态度,仅仅是想让季氏对她故意的行为做出退步。
今日若是这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忍忍也就作罢,但今日这巴掌打在了怜儿脸上,怜儿是无辜的。
顾檀对待身边之人,极其亲厚,不忍他人因为她而遭受屈辱。
“你在说什么东西?”
季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横眉一挑,冷哼道。
顾檀却低头看向怜儿,将怜儿搀扶起来。
怜儿半张脸已经红肿,另外半张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努力直起了身子,径直走向顾檀。
“奴婢并未做什么错事。”
怜儿也变得硬气起来,不只是因为有顾檀替她撑腰。
“但国公夫人惩罚奴婢,奴婢作为国公府的丫鬟,不该有任何不满,少夫人您也不必为了一个贱婢的事情,伤了和国公夫人的和气。”
怜儿这番话,听的顾檀有些意外。
怜儿这丫头实诚,不会说什么奉承的言语。
今日这番说辞,许是耳濡目染,在这种情势下说出,大抵是深思了许久。
“国公夫人想要奴婢的命也尽管拿去,想要为难少夫人也请从奴婢的尸体上踩过去,奴婢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怜儿忽然跪下,膝盖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恰好让回来的沈卓看到这样一幕。
怜儿也是从院门处远远地瞧见了沈卓,才有了下跪的一幕。
若真让她死她也是害怕的,但要是能为夫人做一些什么,哪怕是丢了性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娘,我才刚离开一个时辰,您在做些什么?”
他本来应该黄昏时才折回国公府,因着要带的木匣子留在了书房中,这才回了国公府来取。
沈卓是知季氏刁难顾檀的,但平日里若是没有瞧见,也就罢了,这些事情顾檀并不会向他诉苦。
他知晓白日里他拒绝了季氏,季氏必然会想方设法为难顾檀,只是没有想到,季氏动手如此之快。
沈卓连忙上前维护住顾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