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臣子们明显放松许多。宴会渐渐达到了气氛最好的时候。也是此时,宫女倒酒时候微微一颤,酒竟洒出来许多,甚至不少都洒到了裴晏清衣裳上。宫女连忙慌乱去擦。盛汐初微微挑眉:故意的?
刚才陆云凤那句话,分明是逼着裴晏清表态。
而裴晏清这句话,就是反击。
陆云凤笑得温婉端庄。可仔细看,总觉得笑容已经有些勉强。
众目睽睽之下,裴晏清还要更逼近一步:“皇后娘娘为何不语?”
盛汐初都忍不住看向了陆云凤。
陆云凤坐在那儿,终于是绷不住神色,眸光锐利看过来。
却不是看裴晏清,而是看向盛汐初。
盛汐初从这目光里读出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读出昔日的情谊。
如果是陆云婷,盛汐初从不伤心。
毕竟只是陆云凤的妹妹,只是熟人罢了。
可陆云凤不同。
盛汐初以为自已已是能接受任何的情况,可现在才发现,这个事情,即便理智再如何知道这个事情正常。
可情感上,也会痛苦。
她甚至,这会儿也迫切想知道答案。
看看陆云凤是怎么说。
看看陆云凤对自已,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陆云凤最终还是不得不开口。她抿唇道:“两者皆有之。杀人不过头点地,孟氏素来骄傲,靖王这般,乃是折辱。其次,她是朝廷罪犯,王爷这般,也有不妥。”
裴晏清笑了笑:“太后倒是念旧。不过,孟氏是心甘情愿做本王丫鬟的。不信太后可问问。天牢和做丫鬟,她选哪一个?”
这个不必选,也不必陆云凤回答,盛汐初知道这个问题是抛给自已的。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盛汐初便行礼干脆回答:“奴婢愿做靖王丫鬟,服侍王爷赎罪。能服侍王爷,是奴婢的福气。”
回了天牢,此生怕是再无机会出来。
盛汐初怕了,也不想再回去。
哪怕只是为了家里人,也绝不能再回去!
自尊算什么?傲骨算什么?
在座之人,皆为之震惊:孟相宁死不屈,从城楼一跃而下,痛骂先皇的场景,似乎还在昨日,可一转眼他的女儿,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有什么东西仿佛绷断。
一种唾弃的情绪油然而生——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看向盛汐初的眼神,都带了点这么个意思。
盛汐初纹丝不动。
裴晏清噙着笑,看向陆云凤:“太后可听清了?”
陆云凤沉默了许久,才道:“既然是你情我愿,自然没有什么。只是她毕竟是——”
“陛下金口玉言,说是将她赏赐与我。”裴晏清神色不改,淡定极了:“陛下亲自写的,要不然,本王让人送来给太后看看。”
陆云凤自是气急败坏,脱口而出:“这怎么能算数?皇儿年纪太小——”
言下之意,是裴晏清哄骗孩子。
裴晏清一声低喝,打断了陆云凤:“太后娘娘,陛下年岁再小,也是皇帝!身为皇帝,一言九鼎!”
陆云凤不可思议看住裴晏清:“靖王就不怕传出去,丢了名声?”
裴晏清面色冷冷:“本王只知,陛下金口玉言,不可违逆!”
陆云凤深吸一口气:“若是为了审问出秘密,不如将人给哀家,哀家自有办法让她说出来,靖王殿下就能轻松些。”
裴晏清似笑非笑。
盛汐初却看想:太后她似乎很不愿意自已留在裴晏清身边。是想救出自已,还是因为别的?
裴晏清最终回了句:“这个事情不劳太后费心了。听闻太后专心礼佛,为先皇祈福。这样的事,还是交给本王吧。”
不仅如此,裴晏清还看了一眼群臣:“除了这个事情,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大臣起身对太后和陛下敬酒。
陆云凤深深地看一眼裴晏清,涂了蔻丹的手指,紧了又紧。
中途,陆云凤便借口陛下年幼,应当早睡,早早带着陛下离席了。
她一走,臣子们明显放松许多。
宴会渐渐达到了气氛最好的时候。
也是此时,宫女倒酒时候微微一颤,酒竟洒出来许多,甚至不少都洒到了裴晏清衣裳上。
宫女连忙慌乱去擦。
盛汐初微微挑眉: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