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主。”几人惺惺松松地行礼。林不慕见几人给了礼,倒没有想和他们几人掰扯到兴趣。这男人,在丘垣,一辈子只能娶一人,燕景白的这些妾室看见她这个正妃心里不爽快,林不慕不觉得奇怪。若是她,喜欢谁,不与她一人情谊,家里若一屋子的女人争风吃醋,她先杀了男人,再把男人带回来的小老婆个个杀了同他葬在一起方能解恨。燕景白那样有权有势又生的俊朗的气势内敛人,有这么多人依附爱慕,林不慕倒是不觉得奇怪,她此刻只想快点杀了东临太子,而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林不慕一脸试探地看着地上的影七,双眸细微的炙热好似看见了什么宝贝。
燕景白微微眯起眼不可察觉地垂下眼帘,“王妃在看什么?”
“没有。”
林不慕被问的立即移开目光,站的笔直。
燕景白在屋内的主座坐下,眸光暗淡,“此次公主在东临遇险,本王会查清楚,必不会让公主在东临受辱,此事关系重大,不便将事情闹大,乘贼人之机。”
燕景白说话的时候眼神在林不慕与殷菏面上流转,漆黑的眸毫无波澜,与其说在商议,莫说是在表明立场,并不容反驳。
公主在东临被刺杀之事闹大,对两国都没有任何好处,丘垣皇帝也清楚,想让此次和亲不成的不止是东临的人,便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说着燕景白凝下目光看向影七,气势压迫:“三天之内,本王要看到贼人伏法。”
旋即又道:放出消息,公主已到摄政王府,将择日成婚。”
“是。”影七俯首应声,眼底不见任何情绪,仿若只会说是的杀者,身上除了对燕景白的恭敬便只有杀意。
林不慕见燕景白给殷菏掏出一封信件,“劳烦使者将这封信转交给丘垣君主,本王必定将所有事处理好,不让公主受半点委屈。”
他的话说的认真。
实际上林不慕比谁都清楚,燕景白根本便不在意公主的死活,她若是活着便在摄政王府做个傀儡,若是死在贼人手上,燕景白更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一些眼中钉。
又或者说,谁动的手,燕景白心里早就清楚明白。
事情如何发展,于燕景白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这样的人,怎么算不得可怕呢。
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燕景白待在一起,林不慕心中便不由泛怵。
燕景白自然是更希望和亲公主死身陨的,那么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后果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林不慕背后生起一股凉意。
她本就是亡命之人,生与死,她都不惧。
殷菏接过信封颔首,摄政王的话他诚然不敢违背。
之后他们几人又说了些什么,林不慕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面上话,直到殷菏退下,他恭敬地给二人再次行礼。
林不慕依旧端着,没有给太多的情绪。
殷菏走后,影七向燕景白行退礼迅速离开,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林不慕与燕景白二人。
燕景白冷着眸往外走去,林不慕跟在燕景白身后。
燕景白见跟着自己的林不慕,冰冷厉色的眸转过去,端量着前面的人儿,“王妃不必一直跟着我,东临没有女子必须时刻要跟着夫君的说法,这条,可以改了。”
林不慕:???
丘垣也没有!
“觉得无趣可以让府里的丫鬟小厮带你去街上走走,本王很忙,没时间陪你玩。”燕景白的话过于空洞,林不慕从中只听到了无限的冷漠阴冷。
她步子顿住,“王爷去哪?”
燕景白没回答他,径接甩袖离去。
高挑的背影是与之气势相匹配的孤傲。
林不慕确认了,燕景白对自己的一点和煦确实是佯装出来的,包括在府里的下人面前故意招摇,又或是在殷菏面前会露出笑意,统统都是为了大局考虑的虚伪面孔。
林不慕没再跟上去。
燕景白走到摄政王府门口的时候换来了影七。
“让人看着公主,一切行踪,向本王禀告。”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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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燕景白的样子明显是要出府。
林不慕想,不能急在一时。
她在摄政王府走了半圈,才意识到这个府邸大的有多么夸张。
屋檐楼阁繁复,单是花园便有好几个,廊庭花谢,走势蜿蜒,一不小心便会迷路,林不慕刚刚打算从面前的荷花池离开,便听见一阵轻快的笑声。
“哟……这不是丘垣来的和亲公主吗?”林不慕转身的步子刚跨动,便听见身后一阵谈论声。
“是啊,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听说王爷早上牵着他在府里招摇,果真是有狐媚手段。”
见到林不慕之后几人像是故意的一般步子快了些,要好好看看这位从丘垣来的和亲公主真面目。
林不慕习武,这些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林不慕回过身,便看见三个身着艳丽的女子,个个打扮的刻意而华丽,却也绝色,他们的好看与林不慕全然不同,林不慕的好看是摆在明面上的狐狸气质,勾人,危险,震激人心的攻击性。
这几人生的貌美,却是被驯化的美感,不似林不慕的野性。
“妾给公主请安了……方才才和姐妹们说要去给公主敬茶呢,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公主了。”
“我们来的晚了,还望公主见谅。”
三人每人身后都跟着一名婢女,脑袋垂着,规矩的姿态做到了满分。
林不慕瞳孔暗自闪动,面前的几人穿着的衣裳华丽贵气,头上簪的发饰更是价值不菲,与府里的下人完全是两个装扮,还有人伺候,显然是主子。
但这摄政王府,除了摄政王,谁又能是主子呢。
想必是燕景白那些个红颜知己了。
还真是多呢。
吃得消吗?
林不慕冷冷勾唇,她没兴趣和这些人打交道。
但人既是来了,公主的身份自然要拿出来,林不慕站着眼神窥探过来的几人。
三人走到林不慕跟前还在眉眼相互流转试探,那挑眉弄眼间尽是不避讳林不慕的揶揄笑意。
戏弄的神色交换之后是看似规矩的懒散礼节。
“妾郑氏。”
“妾柳氏。”
“妾苏氏。”
“见过公主。”几人惺惺松松地行礼。
林不慕见几人给了礼,倒没有想和他们几人掰扯到兴趣。
这男人,在丘垣,一辈子只能娶一人,燕景白的这些妾室看见她这个正妃心里不爽快,林不慕不觉得奇怪。
若是她,喜欢谁,不与她一人情谊,家里若一屋子的女人争风吃醋,她先杀了男人,再把男人带回来的小老婆个个杀了同他葬在一起方能解恨。
燕景白那样有权有势又生的俊朗的气势内敛人,有这么多人依附爱慕,林不慕倒是不觉得奇怪,她此刻只想快点杀了东临太子,而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些人最好是敬着她,否者她一个不小心玩死几个,那也说不准。
“各位姐姐免礼。”林不慕面带笑意,“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般拘礼。”
“公主果真是大度,妾刚刚还说呢,这丘垣公主必然不和我们东临女子一样拘泥于这些小节,方才苏妹妹非说我们去看望公主去的晚了是不敬,我就说公主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般见识呢。”
站在最前面的那名郑氏穿着一身粉衣,年纪看着比身后的两位大一些,话也老道,但那话明里暗里都是在窥笑林不慕,又不给她生气的后路。
话说的漂亮,是个聪明人,但确是个让人不舒服的聪明人。
郑氏将林不慕所有的话都堵死,那看似尊重实际上压根没放在眼里的姿态做到了百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故意让林不慕难堪。
给公主见礼,去的晚本就是不尊,这话一出,倒叫林不慕不好责怪。
又或说,从她的公主身份出发,被放在了一个大度的台面上,不好苛责任何人。
“姐姐说的是,我们丘垣没有你们东临那么重礼节,大家日后随意些便是。”林不慕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这时候郑氏身后的苏氏,往前一步,这几人林不慕一眼便看见了她,满头的发簪都快插不下了,待在她那张脸上却不显得违和。
苏氏观察着林不慕,“公主昨日刚到摄政王府,可不要被我们王爷吓到,他虽然看着凶,但对我们姐妹平日里那都是极好的。”
说着眼底洋溢起笑意:“昨日王爷还给我们姐妹几人都赏赐了些好物件呢。”
林不慕听着有些想笑,她明白苏氏花语中的意思,看似是在说摄政王待人好,实际表达的是王爷昨日歇在主殿,与她这个挂名的冒牌公主同寝,还不忘雨露均沾后庭的几位妾室,当真是好的很呢。
林不慕眼神挑起,几人神气的模样实在让人浑身莫名其妙堵得慌。
林不慕轻嗯了一声,“昨日的物件是本公主赏赐的,各位姐姐喜欢就好,王爷说那样的好东西你们不用上,本公主想着姐姐得了必然欢喜,便执意给了。”
林不慕看着几人眼神微微窘迫的模样。
眼底含星,见不到当朝太子,逗逗燕景白的小老婆好像也颇为有趣,“下次我从丘垣挑些好东西再给几位姐姐见见眼。”
几人眼神互相传递,林不慕抿着唇,他们看起来并不是关系多好的样子,这不怎么契合的组合,显然是因为她来的摄政王府,刚刚成立起来的一支对外组。
想必她没来摄政王府之前,这几位妾室,也窝里斗呢。
正及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