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入了夜,沉痛的记忆和疯狂的思念就格外汹涌。一想到这里,江槐拿起手机,本想往哪里去个电话,可眼泪怎么也收不住。她就这样在泪水中睡了过去。第二天,江槐醒得很早。她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几个人都很是意外。江槐以前是最喜欢睡觉的,并且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不管学中医的奶奶如何耳提面命地交代,她就是起不来。江父江母又很宠她,只能由她去。这会儿江槐来了,大家一时间都觉得有些意外。
周时晏语气平稳,仿佛正在和她讨论一件世界上最公正无私的事情。
他声音微沉:“我们就事论事地说,把和希庄园给你,我能得到什么切实的利益,说动我了,我现在就签转让书给你。”
他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说她无理取闹了。
江槐气死了。
呸!还算哪门子的就事论事!
如果她还是五年前那个江槐,现在很可能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开始认真思考她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了,可是,时代变了!
“去你的就事论事!真就事论事起来,和希庄园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你凭什么霸占着不还给我?还送人?土地是国家的,使用权是我们家的,你才是无理取闹!”
“……”
周时晏一时间怔住了。
不为别的,从“去你的”这三个字从江槐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这种“脏话”,以前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江槐嘴里的。
可他也只短暂地滞了两秒,就说:“这几年江家都是我在打理,包括这个庄园,所有的收益都是我的劳动产物,我有义务对它负责。再者说来,当初是你签的字,把使用权交到我手上的,怎么处理,我说了算,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说,江槐是真的不确定了。
当时意外发生得太突然,那几年她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集团的事。生意上的种种都是周时晏在处理,那个时候她也不懂,周时晏让她签字,她可能也就真的签了。
江槐心里泄了气,可吵架哪能把气势输了。
“反正你就是不愿意呗,那那个什么任小姐就能给你带来切实的利益了?你说来我听听,说动我了,我以后都不再提这件事。”
“……”
周时晏又被她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tຊ。
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一学一个会。
周时晏脸不红心不跳,“任梦迪这几年代言的产品给公司带来了可观的收益,就说她……”
还不等他说完,江槐就直接把他推出了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大门,顺便上了锁。
得,吵不过就耍无赖。
这都直接剥夺说动她的机会了,他还怎么说?
简单粗暴,但行之有效。
张妈被巨大的关门声吓得出来查看,就看见周时晏被关在房门外吃闭门羹。
显然,这个和是没求成。
张妈叹了口气。她在江南公馆做了近20年,还是头一回见这兄妹俩吵架。
她原本以为周时晏会心情不好,可他的样子,看着又分明有些……高兴?
张妈到底是妇道人家,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可管家齐叔却是了解的。
从两人进门的争吵开始,他就听明白了一二。
他其实很想劝劝周时晏,这么吵下去,可别到时候把刚回来的人又给逼走了。
但主人家的事,又岂是他们能够置喙的呢?
想起方才看到的新闻,齐叔问:“听闻您说想将和希庄园赠送给任小姐?”
周时晏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转念想想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他从不公开回应外界对于他私生活的提问和猜测,今晚头一回破例,可想而知,视频应该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他看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说得随意:“嗯,可能哪天我心情好给了,也说不准哪天觉得麻烦,甩手丢给她了。”
江槐贴着房门,听得辛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得顺着他的心意来呗?
合着他是心情好了也给,心情不好了也给,那不是左右都要给?
江槐本来就生气,这下更气了。
她冲到床上,对着枕头一通乱揍,无耻!
偏偏这时候,她又想起白天谢瑶说的那句“你们老江家的产业都要改姓周了”,顿时又急又气。
周时晏拿着江家的产业随心所欲了那么多年,江槐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和希庄园,还有这个江南公馆。
这么想着,她到底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尽管这几年发生了那么多事,可她骨子里就是个娇娇公主,从小被父母养出来的娇气,哪是这么容易就会磨灭的。
而且,她从不觉得娇气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这是爸爸妈妈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并且很爱很爱她的证明啊。
或许是入了夜,沉痛的记忆和疯狂的思念就格外汹涌。
一想到这里,江槐拿起手机,本想往哪里去个电话,可眼泪怎么也收不住。
她就这样在泪水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江槐醒得很早。
她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几个人都很是意外。
江槐以前是最喜欢睡觉的,并且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不管学中医的奶奶如何耳提面命地交代,她就是起不来。
江父江母又很宠她,只能由她去。
这会儿江槐来了,大家一时间都觉得有些意外。
看到张妈和齐叔熟悉的面孔,江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对她来说,张妈和齐叔也是家人,在她最崩溃的那几年,如果没有他们的陪伴,她可能也撑不下去。
“张妈,齐叔,我回来了。”
江槐走过去抱了抱他们。
到底是自己看着、宠着长大的孩子,张妈和齐叔顿时也微微红了眼。
“小姐昨晚哭过了?”张妈一眼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江槐一愣,她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都忘了第二天眼睛会肿。
张妈心疼地去取冰块,齐叔则赶紧给她添了副碗筷。
整个餐厅里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周时晏。
他毫无波澜地坐在餐桌前,无言地翻着今天的财经报纸。
吃完早餐,周时晏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江槐,我不管你今天去哪里,干什么,晚上八点之前回家。如果你还想保住和希庄园的话。”
“狗贼!”
骂得是越来越难听了。
周时晏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的咒骂,只是转过头问齐叔:“任梦迪的飞机几点降落?”
“十点,您可以出发了。”
“……”
威胁!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