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一个从军,一个从医,理智上知道此刻不宜救人,可三观却做不到见死不救。“别怕,我能处理痕迹,绝不会让他拖累咱家。只当结个京城善缘,日后万一能用上呢。”程雪颔首把脉,李晖起身熟练的处理周围痕迹。此人除了皮肉伤,没有内伤,命不该绝。李恒一溜小跑到跟前,说:阞“娘,这会儿村里都在做饭,咱们可以背他回去。”六岁的孩子心思纯净,看谁都是好人,不会撒手不管。就算保护孩子的这份纯净,此人也得救……
李晖回屋见队友真躺在炕上、装病,笑着把钱递给她,道:阞
“不用装,我还能让他进屋?李方说等下再送三十个鸡蛋,晚上咱吃鸡蛋糕?”
“行。”程雪边说边起身,把三串钱收好,又道,“西间干了,你打算啥时候洗?下午、还是晚上?”
“晚上吧。我答应了铁蛋,下午带他下河摸鱼。”
“谁让你答应的!”程雪急了。
警惕的看眼外屋,压低声音轻斥说:
“这些天我就不让他去,你竟然敢拖后腿?!”
李晖无奈,小声为自己辩解:阞
“我没法子啊,他求我头上了,我不好拒绝啊。”
“去你的不好拒绝。”程雪火冒三丈,“深秋水凉,他要伤风了咋办?你不知道这地方一个小感冒都能让孩子夭折?你咋当爹的!”
李晖心虚,一把将往炕里轱辘的四蛋抱在怀里,讨好解释:
“我知道这么做欠考虑,可他留给我的疙瘩太大,我想跟孩子们拉进关系,就得尽量满足他们。你就当帮我一次,我肯定不让他下水。我下水,我保证。”
“你保证个der!你下水生病了,也得我伺候!你是家里钱多烧的是不?”程雪气的不行。
刚才还觉得他很靠谱,但现在她收回这个想法。
自觉理亏的李晖也不敢辩解,只能缩着脖子,小声提醒:阞
“你原主是‘为夫命是从’的性格,我都答应铁蛋了,你给个面子。我知这么说很不负责任,可他不觉得自己是父亲,弄得孩子跟他不交心,我既然决定负重前行,那肯定要跟俩孩子缓和关系。你放心,等我做账,糖糖跟铁蛋都去帮忙,我天天拘着他们。”
程雪还是很生气,可他讲得又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说好了,你下水,他不能下。”
“放心放心,肯定是我。我是大人、是爷们,我抗造。”
“你抗造个der!”
愤恨瞪他一眼,程雪抱起四蛋,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门关上,李晖长叹口气。阞
做爹难,做个好爹更难,做个不拖队友后腿的好爹……难上加难!
……
午饭后,父子俩牵着虎子出门。
程雪哄睡了李怀跟李恬,和李悦一起在炕上做冬衣。
尽量放空自己,让身体本能的去做活儿。
孩子们的冬衣可以交给李悦,但李晖跟她自己的,还得她来做。好在做好做孬无所谓,他们彼此间是不会拆穿。
正做着,院外传来拍门声,李悦放下东西,穿鞋出去。阞
推开院门见是李旺川,手里还拎个篮子。
“大丫你爹呢?你娘好些没?我能进屋瞅瞅不?族长让我来的。”
谁让来也不好使!
李悦缓缓摇头,关上院门说:
“我爹在书房做账呢,我娘睡了。狗就在东屋,旺川伯还是别进去了吧。”
李旺川心有余悸,尤其听蒋里正说那狗是独狗,就更不想进屋。
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她,说:阞
“那这样,等你爹忙完,让他把篮子给二叔送回去,我就不进去了。”
“行。”
李悦接过篮子,目送李旺川走后,拴上院门回屋。
不多不少,一共三十个,用六个蒸鸡蛋糕,很好能蒸一小盆。
程雪心烦的不行,见她回来忙放下顶针,道:
“糖糖,娘做不下去了,你等下把剩的做了,我去看看你爹他们。败家玩意,大冷天带铁蛋下河,这要伤风看我不捏死他!”
李悦听tຊ着熟悉的狠话,完全不在意。类似的情况很多,母亲也就过过嘴瘾。阞
“糖糖,等下你熬些姜水,多放些姜,别着急放糖。娘去西屋把灶点了,你注意盯着些。”
“好。”李悦乖顺应声,带上顶针,继续做活。
村西北方向有条大河,夏日里村妇都去那洗衣服。
程雪一路小跑到河边,河两侧根本不见人影。
她来时走的是必经之路,不可能错过,去哪儿了?
沿河边往上慢慢走,终于发现了家里的小桶。
桶没倒,桶边的脚印,通向北面的树林。阞
按网文惯用的套路,父子俩进林子了。
进林子两种结果,要么救个人,要么捡个宝。
她希望是后者,救人就算了,她没空。。
顺着脚印进林子,两侧树干被做了记号,想来是李晖所为。
天鹰大队经常拉练,这种野外求生,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走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就看见虎子惬意趴着,父子两个正背对着她,不知发现了什么玩意儿。
最好是人参,不要求千年,百年就行。阞
“你爷俩发现啥宝贝了?千年人参还是万年灵芝?”
程雪边打趣边走,只见李晖跟李恒耳语几句,然后李恒就带着虎子离开。
都没来及跟她打招呼,只是挥了挥手。
走到跟前,程雪双肩垮着,哭笑不得。
到底怕什么来什么,爷俩真给她发现个人。
面色惨白,脸上有擦伤,呼吸迟缓。
李晖让开位置,指着男人腹部说:阞
“这里有一处刀伤,伤口很深,很难愈合。后背也有几处,但不如腹部严重。你在给瞅瞅,铁蛋让我打发了,如果村里没人,咱把他背回去。”
说着,从怀里掏出好几块碎银,还有三张纸。
一张是路引,另外两张是四通钱庄的银票,面额五百两。
程雪拿起路引,这人是京城来的,要去平阳县连家探亲。
讲道理望河村在平阳县北面,他从京城去平阳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哎,救他会不会有麻烦啊。”程雪担忧。
李晖摊手,苦笑自嘲:阞
“不救是咱俩的性格吗?”
呃……貌似不是!
他俩一个从军,一个从医,理智上知道此刻不宜救人,可三观却做不到见死不救。
“别怕,我能处理痕迹,绝不会让他拖累咱家。只当结个京城善缘,日后万一能用上呢。”
程雪颔首把脉,李晖起身熟练的处理周围痕迹。
此人除了皮肉伤,没有内伤,命不该绝。
李恒一溜小跑到跟前,说:阞
“娘,这会儿村里都在做饭,咱们可以背他回去。”
六岁的孩子心思纯净,看谁都是好人,不会撒手不管。
就算保护孩子的这份纯净,此人也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