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真有件事情求您,”姜绾这才想起来她叫他是为了什么,一边说话,一边引着他往厨房里走,“柜子顶上的鱼露我够不着,您能帮我拿一下么?”姜绾指了指厨房顶柜,一转身,他离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男人宽阔的胸膛就在她的咫尺之间,身上的乌木沉香味道很淡,却带着强烈的侵犯性。姜绾瞬间屏住了呼吸,手指微曲,鹌鹑一般地僵在了原地。“哪个?”顾怀宴甚至不用仰头,只是平视就可以看到顶柜上的所有食材,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顶柜,语气很轻,又带着一丝喑哑。
倾身靠近,姜绾才看清楚他现在的脸色格外苍白。
凉薄的唇瓣像是蒙上了一层冷霜,额角一层细细的汗珠儿。
姜绾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低血糖,她前世落魄到连饭都吃不饱,最知道那种突然之间就天旋地转的滋味。
男人也真是够能忍的,竟然还能面色如常地走出来上车。
要不是她突然跑出来,他也不会向任何人展露自己的半点脆弱。
姜绾摸了摸口袋,手心里是一块桃子味的糖果。
前世的很多习惯都改不了,她自己低血糖,也认为顾知遇难免会低血糖,身上总是带着他喜欢吃的糖果。
只可惜,这块糖她揣了十年,一直给他准备着,顾知遇吸她的血,吸得肠满脑肥,怎么可能低血糖……
姜绾飞快剥开了糖纸,喂到了顾怀宴的嘴巴里。
坚硬的糖块在舌尖融化,汇成一股暖流从味蕾流进心口,顾怀宴轻咳了两声,眩晕感缓缓消失,大手又捂住了自己的胃。
姜绾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总是忙工作,三餐不整点儿吃,晚上又想着应酬,”
姜绾细细的手指按在他的上腹部,在两个穴道之间不轻不重地滑动,
“今天胃疼,明天胃炎,后天保准儿胃癌。”
他是突发的胃痉挛,典型的总裁病,顾知遇倒是得过,痛起来的时候在床上“哇啦哇啦”的狂叫。
顾怀宴竟然还能端坐在车上,咬着牙,不吱声,只有睫毛的一丝颤抖才隐隐泄露他现在的痛楚。
姜绾逆着痉挛的方向,用巧劲儿拆解了肌肉绞痛的力道,整个人凑得很近,满脸的关切和严肃。
那阵痉挛劲儿过去了,她长舒一口气抬头,正好看到顾怀宴深邃的目光。
他那双凤眼太有压迫感,拒人千里之外似的,姜胭心中微微一颤,才算是惊觉自己越界了。
刚才的话不招人待见,随意上手摸他的腹部,也挺没有边界感的。
姜胭收回了手,脸上火辣辣的,“我,我那话都是胡说八道的,您,您别往心里去……”
姜胭也挺懊恼的,多管闲事的亏,她都用生命去还了,现在居然又重蹈覆辙。
“您真别多想,纯属我嘴欠——”
“嗯,”顾怀宴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打断了她的话,“我错了,我改,以后都听你的。”
这话顾知遇总说,语气中是不耐烦,戏谑,和嘲讽。
可同样的话被顾怀宴说出来,却带着几分欣赏和纵容。
仿佛他真的在认错,真的打算以后都听她的。
“是呀,姜小姐,”他的林特助在前面开车,忍不住小声说,
“昨晚只喝了两口酒,早上忙着开会,减少丑闻造成的损失,刚开完董事会,抿了一口咖啡就被您一通投诉电话叫过来了,不得病才怪呢!”
“多嘴。”顾怀宴打断了林特助的话。
可姜绾却也知道了,他突然低血糖犯胃病,还是与她有关。
姜绾不好意思地说,“顾总,那我请您吃饭吧。”
路上的饭店很多tຊ,街角的湘菜很好吃,观澜家的浙江菜做得也不错,辉夜姬家的日料和牛肉都堪称一绝,可都不是很适合病号。
姜绾鼓了鼓粉腮,对林特助说,“麻烦您去荔枝湾好么?”
荔枝湾是一个湖,位于荔枝别墅的中心,是北城近十年来最奢华的别墅。
当初顾知遇说以荔枝湾当婚房娶姜绾,足见对姜绾的真心,北城的大小媒体报道了三天三夜,人人艳羡不已。
没想到,连婚房都是人家顾怀宴送的……
不过虽然是顾怀宴买的,但这是他第一次过来。
房间里还满是喜庆的新婚装饰,会客厅的墙壁上,是姜绾和顾知遇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姜绾乖巧地靠在他大侄子的心口,笑得灿烂又幸福,好一对神仙眷侣。
顾怀宴的脸色缓缓沉了下去,深邃的眸子闪过几丝寒光。
“小叔叔……”姜绾的声音随即响起。
她穿着围裙走了出来,蓬松的长发绾在脑后,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自己那傻缺的结婚照。
她灿烂的笑脸上,简直写满了【怨种】两个字。
这就是不幸的开端!
姜绾心中的意难平上来了,随手一挥,手中的酱油瓶子,
“咚!”一声,狠狠地砸在了结婚照上。
瓶子碎了满地,褐色的汁水溅满了顾知遇那张伪善的笑脸上,如同鲜血一般落满了整面墙。
顾知遇的脸上像是布满了血泪!
姜绾这才算是爽了。
“哎呀,瞧我,手抖了,居然连瓶子都没有拿稳。”姜绾笑着对顾怀宴解释,堂而皇之,却笑得灿烂。
顾怀宴缓缓沉下去的脸色,也跃上了几分轻快,
“以后小心点,拿不动就喊我,别划伤了自己的手。”
“对了,还真有件事情求您,”姜绾这才想起来她叫他是为了什么,一边说话,一边引着他往厨房里走,
“柜子顶上的鱼露我够不着,您能帮我拿一下么?”
姜绾指了指厨房顶柜,一转身,他离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男人宽阔的胸膛就在她的咫尺之间,身上的乌木沉香味道很淡,却带着强烈的侵犯性。
姜绾瞬间屏住了呼吸,手指微曲,鹌鹑一般地僵在了原地。
“哪个?”顾怀宴甚至不用仰头,只是平视就可以看到顶柜上的所有食材,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顶柜,语气很轻,又带着一丝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