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里面放着一碟绿油油的青菜,一碟木耳炒鸡蛋,还有一碗白米饭。大乔把盆放在架子上,转过了身。“妻主,你刚回来,先洗洗脸,填饱肚子。”“夫人说,等到晚上再让厨房给你做顿好的。”“已经让厨子去买鸡和鱼去了。”
陈盼月看着面前身穿粗布蓝衣的男子,他衣服上破了三个洞,都打了补丁。
过了九年,大乔二十一岁了,稳重了。
那张脸更加趋于成熟了,因为瘦,两侧颧骨有些突出,眼睛依旧明亮。
他身上还是带着原来的质朴,只是面容有些疲惫,黑眼圈有些重。
那双交握在前面的手变大了,似乎更加枯瘦了。
“妻主,你终于回来了!”
大乔上前一步,激动地对陈盼月说。
又转过身向屋里高兴地喊了一声:“妻主回来了!”
这一声唤来了屋里络绎不绝的脚步声。
不一会,陈盼月就被家人团团围住。
九年了,所有人都变了样。
她的便宜娘亲胖了许多,身子发福,肚子鼓了起来。
陈大拿上前一把抱住了陈盼月的肩膀:“我的乖女儿,你回来就好。”
“娘。”
陈盼月靠在陈大拿怀里,忍不住叫出了声。
她并非把陈大拿当做真正的娘亲,只是若是不把这里当成家,她就成了一个身处异乡的流浪者。
既然用了这具身体,她也要替这具身体的主人尽一个女儿的责任。
弟弟九月长大了,原来的小圆脸褪去了婴儿肥,长开了些,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见陈盼月怯怯地叫了一声“三姐”。
“哎,”
陈盼月走过去,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至于哥哥四月,陈大拿说是嫁人了。
小乔和九月一样十三岁了,比之前长高了不少。依旧瘦瘦的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见到她似乎没有认出来。
她的后爹白松似乎老了一些,眼尾的皱纹很是明显,还是之前那样爽朗的性格。
一看见她,便笑着说:“三月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一直念叨着你。”
陈盼月又多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一个六岁,剩下两个三岁。
两个三岁的小萝卜头不认识她,就一直躲在九月身后盯着她看。
陈盼月走过去,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脑袋。
“娘,这弟弟妹妹叫什么啊?”
陈盼月看着两个小豆丁问。
陈大拿挠了挠头,皱起眉问旁边的白松:“这是二月,还是五月来着?”
白松见状,瞪了陈大拿一眼。
“妹妹叫二月,弟弟叫五月。”
陈盼月一听到这名字就犯迷糊。
咳嗽了一声,忍不住对陈大拿说:“娘亲,我在外学习武术的时候,师傅也没有落下我的学业。”
“我建议妹妹改名叫陈桃枝,弟弟叫陈柳伊,小名桃桃,伊伊,怎么样?”
“取自桃红柳绿,寓意咱们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富贵繁荣。”
“陈柳伊,陈桃枝?”
“伊伊,桃桃?”
白松跟着读了一遍,露出惊喜的笑容:“挺好听的,比你娘取的名字好听多了,有水平。”
陈大拿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也行。”
往屋里走的时候,陈大拿来到了tຊ陈盼月的身边,凑到她耳边说。
“三月啊,我又娶了一房夫郎,是住在县城的寡夫,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和你差不多大,明天带你去看看他们。”
陈盼月听闻很是震惊:“不会吧,娘,你为什么又娶一房?”
陈大拿笑了笑,拍上她的肩膀:“你还年轻,不懂。”
“虽然苏氏是一个寡夫,却有一家酒楼,家里也差一个管事的女人。”
陈大拿说完,又道:“娘也给你张罗了一门好亲事。”
“上个月收到你的书信,得知你马上回家,已经替你给徐家送去了请婚书。”
“是徐雅君的小儿子,名叫徐冬冬,生得乖巧伶俐。”
“你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十六岁,是时候成亲了。”
陈盼月听完陈大拿的话,瞪大一双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古代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盲婚哑嫁?
这特么?
十万头草泥马在陈盼月的嘴里奔腾而过,她无语地一阵咬牙切齿,硬是没把那个脏字当着陈大拿的面骂出来。
合着,这九年是她最自由的九年。
回来就要结婚,开始为陈家传宗接代?
整个陈家,比九年前阔气了许多。
她娘重新把屋子修缮了一遍,又另外盖起了三间大屋子,院子更大了,井也重新用青砖修了一口。
她娘是真的厉害,她家也是真的有钱。
不像她刚走过来,看见村里其他人,还住着原来的破屋子,像是乞丐一样蹲坐在门口。
陈盼月推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之前的样子。
不过,很明显重新修建过。床,桌子,凳子,换成了新的。
床上的被褥,帘子也洗得干干净净。
她把小包袱一扔,直接往床上一躺。
郁闷地开始回忆自己这九年。
刚开始,她怕自己一个现代大人演一个天真无邪的七岁孩子露馅,想着离开家一段时间,他们也不会发现自己太多变化。
没想到,一回来,她娘什么都替她安排好了。
真的是她娘,她的亲娘。
再想想现代,一个男人娶老婆,要买房买车,压力多么大。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因为投了一个好胎。
“妻主。”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大乔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小乔跟在后面送饭。
托盘里面放着一碟绿油油的青菜,一碟木耳炒鸡蛋,还有一碗白米饭。
大乔把盆放在架子上,转过了身。
“妻主,你刚回来,先洗洗脸,填饱肚子。”
“夫人说,等到晚上再让厨房给你做顿好的。”
“已经让厨子去买鸡和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