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疑惑道:“一个江湖门派,竟然胆敢偷袭皇子,他们不想要命了?”褚烨道:“世间之人,所行之事皆源于利;天机门如此千方百计刺杀皇子,可见其背后之人来头不小。”白术思索着重复:“世间之人,所行之事皆源于利……”褚烨却放下茶盏,吩咐道:“派人暗中观察,查清那天机门的背后主使,另外,太子那边,叫人看紧了。”他随意的敲了敲桌子:“派人乔装匪盗,找机会试试宁玉的身手。”白术垂目拱手:“是,主子。”
与此同时,丞相府邸。
书房里,白玉宫灯照耀在桌前,映得桌前的男子清冷矜贵,容色如玉。
褚烨手执一本书端坐在桌前,五官冷俊而深邃,一身素色锦袍低调华贵,浑身透着高不可攀而又尊贵无比的气息。
白术端着茶盏毕恭毕敬的立在跟前。
如玉的手指捻过书页,褚烨慢慢放下书本,接过白术递过来的茶盏,淡淡道:“梁国那边情况如何了?”
白术退至一边,低头拱手:“据探子回报,梁国国主重病,魏贵妃封锁宫门,前朝后宫都不得见皇帝,太子与魏贵妃所出的十三皇子正斗得不可开交。”
褚烨喝了口茶,淡淡道:“太子梁宽已近不惑,在位二十多年未能登上皇位,如今老皇病重,这传位诏书恐怕早已易主。”
顿了顿,又道:“梁昱这边如何?”
白术道:“据十一回禀,梁昱近日迷上了天香楼的花魁玉添香,花重金买断玉添香,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在天香楼公开点玉添香的台。”
梁昱乃梁国大将军云起的外孙,大将军独有一女,便是梁昱的母亲云妃。
当年云家被人陷害,梁帝赐死云氏满门,梁昱因从小便为天盛质子而逃过一劫。
云起死前便遣散了核心旧部,化整为零潜入市井,只为有朝一日梁昱需要之时而付出一切。
褚烨放下茶盏,思索半刻后,淡淡道:“魏氏当年为争荣宠,陷害云家满门抄斩,如今梁国内讧,梁昱却按兵不动……”
他如玉的手指轻敲桌面:“梁昱早已接管云氏旧部,如今却隐而不发,这位怕是扮猪吃虎人物中的佼佼者。”
白术不解道:“梁皇病重,这位竟还tຊ有心思去天香楼玩女人?”
褚烨淡淡道:“皇家无父子,况且梁昱母系家族都因梁皇而惨死,就连从小疼爱他的奶娘都未能放过,他又如何能不恨?”
白术想起自家主子与梁昱相似的经历,看着主子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垂下了头。
指尖微停,褚烨淡淡道:“吩咐玉珠,明晚去天香楼。”
白术应是。
褚烨顿了顿,问道:“宁玉那边怎么样了?”
“据十一回禀,宁玉回府,宁连城亲自在府门口迎接,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宁玉回房途中,随口问了贴身小厮安国公府勋爵的由来。”
褚烨手指一顿,问道:“哦?确有此事?”
白术:“确有此事。”
想到宁玉奇迹般的把自己从大公主府中的重重杀机中摘出去,褚烨深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能从大公主府危机之中安稳脱身,便不会如世人所说那般不学无术。”
白术沉吟道:“另外……宁玉今晚出府东行,沿路被恭王府中刺客栽赃,后躲入公主府才逃过一劫。”
褚烨想到阳光下宁玉那又略带挑衅意味的双眼,饶有兴质的道:“哦?这次他是怎么逃脱的?”
白术附身,将宁玉今晚遭遇讲了一遍。
如玉的指尖扫过眉间,褚烨深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能从大公主府中脱身而出,竟然还能在恭亲王府中暗卫统领眼皮子底下逃脱,这宁小纨绔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褚烨端起茶盏,轻轻刮去盏中飘浮的茶叶沫,慢慢的喝了口茶:“查清那两名刺客身份了吗?”
白术道:“我们的人跟着去了西郊庄子上,从两人对话中听出,那两个是江湖上的新晋门派天机门中人,其中一人更是天机门的门主:楚天一。”
褚烨沉吟道:“天机门?可是江湖中擅长暗器机簧之术的天机门?”
白术应是。
褚烨端着茶盏,暗自思索:六皇子恭亲王属五皇子荣亲王一脉,荣亲王的母妃乃天盛帝宠妃宋贵妃,虽久经风霜却荣宠不衰。
天盛帝爱屋及乌,连带着荣亲王的人气也水涨船高,加之外祖宋太傅的暗中助力,其在朝中的地位竟隐隐直逼东宫太子。
白术疑惑道:“一个江湖门派,竟然胆敢偷袭皇子,他们不想要命了?”
褚烨道:“世间之人,所行之事皆源于利;天机门如此千方百计刺杀皇子,可见其背后之人来头不小。”
白术思索着重复:“世间之人,所行之事皆源于利……”
褚烨却放下茶盏,吩咐道:“派人暗中观察,查清那天机门的背后主使,另外,太子那边,叫人看紧了。”
他随意的敲了敲桌子:“派人乔装匪盗,找机会试试宁玉的身手。”
白术垂目拱手:“是,主子。”
宁玉两次面对生死危机,时刻神情紧绷,回到府中脱衣躺下,一觉便睡到了次日天亮。
朝阳升起,晨光渐渐洒满庭院,树上的鸟儿从睡眠中醒来,轻轻的抖了下翅膀。
床上的宁玉惬意的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间,听着窗外鸟雀啁啾,闻着阵阵花香,隐隐觉出不对来。
自己住的五十二楼大平层,怎么会有鸟语花香?
宁玉慢慢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古色古香的房间。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在琳琅满目的多宝架上,各色珠宝在朝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宁玉摸着身下柔软的锦被,有些迷茫的坐起身形,看着屋内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终于想起自己已经穿书的事实。
桃红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便见宁玉长发披散坐于床上,乌黑的大眼带着初醒的懵懂,看着脆弱又迷惘。
这样的宁玉太过柔美,是桃红早已熟悉的模样。
外头的小丫鬟们虽早早的得了吩咐,不会冒失进入内院,但桃红性子谨慎,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她忙放好脸盆,轻声道:“少爷,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奴婢这便帮您梳头。”
这些年,桃红凭借一双巧手成功为原主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宁玉被桃红轻轻带着坐到了铜镜前,她拿着温热的帕子为宁玉洗漱完毕,便快速的为宁玉梳起头来。
宁玉的头发乌黑顺滑,桃红每每爱不释手。
直至此时,宁玉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宁玉在现代时害怕麻烦,剪了利落的短发,此时她见桃红一双手轻巧灵动,脸上渐渐露出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