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刀,走到树下停住。稍微思索了会儿就长腿一曲蹲在了地上。“你这是要做啥呀?”柳春桃瞪圆眼睛,满脸新奇地问。“做个栅栏挡上点儿啊,养鸡不得给弄个窝?”“啊。”柳春桃眨巴眨巴眼,听的有点兴奋。可很快却想起:“但是那只大公鸡能飞的老高了,今天早晨我亲眼看到它飞到墙头上面去啦!”“这不就一只公鸡?”顾北山扫了一眼箩筐,“那也得弄窝啊,你要是不管着它们限制它们的活动范围,到时候给我拉满地鸡屎,你收拾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柳春桃。”
到家以后,顾北山看着箩筐里的那几只鸡,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深眉微蹙,看了看鸡,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正在低头揪衣角的柳春桃。
见她面色涨得通红,光洁的额头上还布着细汗,顾北山心尖儿上像是被谁掐了一把。
他后面的话顿时噎在嗓子眼儿,最终只化作一声粗沉的短叹。
至于的么,他真有这么凶?
顾北山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照照镜子的冲动。
柳春桃吭吭嗤嗤地搓着衣角道:“是朱爷爷让我带回来的。”
“我说了我没养过,不会养。”
“爷爷说你会... ...那个高叔叔说了,这鸡可以下蛋呢!”
“得得得。”
顾北山听不下去她小心翼翼的解释,觉得听着刺耳,胸口还闷闷的。
他一抬手便道:“拿都拿来了养着吧。”
可是养哪儿呢。
顾北山视线掠过这个四方小院儿,这才发现其实院子里也挺空荡的。
除了院墙角落有棵树,旁边堆了点用来烧火的树杈子柴火垛,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顾北山抿了抿唇,转身去灶房拿了把短刀出来。
他拎着刀,走到树下停住。
稍微思索了会儿就长腿一曲蹲在了地上。
“你这是要做啥呀?”
柳春桃瞪圆眼睛,满脸新奇地问。
“做个栅栏挡上点儿啊,养鸡不得给弄个窝?”
“啊。”
柳春桃眨巴眨巴眼,听的有点兴奋。
可很快却想起:“但是那只大公鸡能飞的老高了,今天早晨我亲眼看到它飞到墙头上面去啦!”
“这不就一只公鸡?”
顾北山扫了一眼箩筐,“那也得弄窝啊,你要是不管着它们限制它们的活动范围,到时候给我拉满地鸡屎,你收拾啊?”
柳春桃这才回忆起高保强家的确也有个鸡窝,更觉得神奇。
“顾北山,那只公鸡既然能飞起来为什么不跑呀?”
柳春桃想不通,语气满怀天真和疑惑。
顾北山蹲在地上的雄伟身躯一僵,竟差点被她逗笑。
他背对着她,不自知地勾着薄唇十分严肃地道:“嗯,因为他媳妇儿跟娃都在这儿呢,所以不跑。”
“!!!”
柳春桃惊了。
这只大公鸡竟然这么负责任吗。
可真是个好爸爸。
“好爸爸”这三个词从脑海中闪现时,柳春桃神色恍然滞住。
她默默地走到箩筐边上,眼神复杂地看着里面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刚巧看到他正在用嘴给旁边的母鸡叨毛。
“... ...连鸡都比人强呀。”
柳春桃皱了皱眉,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她又看向顾北山,见他蹲在地上明显重心偏移恍然顿悟。
有些愧疚地掐了掐指尖。
紧接着便赶忙转身跑进灶房,把小马扎端了出来。
她很是讨好地把马扎放在顾北山身后,弯着眼眸道:“顾北山,你别蹲着弄,坐着呗。”
“... ...你倒挺灵啊。”
顾北山一愣,野痞地挑了挑眉。
他也没客气,长臂一伸便将马扎扽到屁股底下坐上去了。
等到要继续忙活的时候才蓦然想起:以前张卫军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可那会儿他是咋说的来着?
他好像觉得特丢人。
黑着脸说了句:滚,老子不用。
顾北山粗硬长睫抖了抖,心道咋在这臭丫头面前就没那么不自在呢。
好像他就是知道,她绝对不会在心里偷偷笑话自己似的。
凭啥啊,他很了解她吗?
顾北山眸色一暗,拿起一根粗些的树枝子就开始削。
手上短刀一下一下地割过根部,将那里逐渐变得尖锐。
柳春桃看得更出神了。
她小小一只蹲在旁边,抱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北山手上的动作。
可不知不觉,注意力便被他粗粝的指腹吸引。
柳春桃眨巴眨巴眼,看他指腹上好像有着厚厚的茧子。
视线又往下滑,看他骨节凸起,十分明晰。
... ...感觉还挺好看的。
“???”
柳春桃耳根子一烫,被自己的心声吓着了。
怎么,怎么就好看啦?
她像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拧着眉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虽然小,但是肉乎乎的。
唔... ...捏一捏。
还很软。
顾北山的手就不软。
可硬了。
还特别有劲儿,攥人攥的可疼了。
柳春桃不受控制地回忆起昨夜在灶房中被他挟制在身下的画面。
他的掌心很粗糙,还烫得要命,抓住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手腕上覆着的是块烧红了的烙铁。
柳春桃越想身上越热,心口怦怦狂跳,她真的怀疑身体里面是不是装了只小兔子。
“柳春桃?”
“柳春桃!”
顾北山削好了几支树杈,顺着墙边的黑土地一根一根地用力扎下。
等再要抬手拿下一根树杈的时候,却隐约听到耳侧呼吸声愈发急促。
他这一扭头,便看到了柳春桃那张几乎快要红透了的脸。
不对劲。
要说刚才是害怕他凶她,现在是啥?
顾北山经验更充足些,立时提高嗓门儿又叫了她一声。
柳春桃这才晃了晃神,抬起眸子看向他。
那一双娇莹的杏眸如今似是盛满了湿软雾气,连带着眼尾都烧得通红。
顾北山心一沉,也没顾得上其他,扔了手上的树杈抬手就抚向她的额头。
艹。
这他娘的不是要熟了么?
“你发烧了柳春桃。”
顾北山作势就要起身,蹲在地上的柳春桃却迷蒙地眯了眯眼睛,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在顾北山还没彻底站起来之前,她便突然摇晃了两下,“噗通——”一声,就歪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顾北山觉得随着她的昏倒,自己心上坠着的那颗大石头好像更沉了些。
他没再叫她,只迅速把她往怀里一捞,整个儿抱起来,抬腿就走向主屋。
姑娘家的馥郁清甜的气息只消几日就将这个房间浸满,一踏进来那股子又甜又软的味儿便直往鼻尖钻。
顾北山后颈一热,闭了闭眼。
忍不住骂自己都啥时候儿了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抱着柳春桃直奔着炕边去了,先把她放在炕上又掀开旁边的被褥把她身上盖了个严严实实。
眸色冷冽地沉默了一会儿,又抬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真是烧得不轻。
应该是昨天晚上淋雨淋的... ...这个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顾北山心头猛然窜起股无名火儿,起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