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那胡万临就是来为自己还有他死去的哥哥复仇的。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开枪击毙了胡万临哥哥、又亲手将他擒住的人。对他身边的人,胡万临一定会下死手,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对待……理智让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想到谢苑杰跟他结婚没ʍλzλ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却反而被害得丢了性命,甚至可能死状凄惨。尖锐的痛楚就像刀片一般在心上反复割磨。“到了。”警察打开了停尸房的门,站在门边说,“就在这里。”停尸房正中央摆着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白布盖过了头顶。
遗体……
遗体!
这句话落在孟欣彤耳朵里,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
一直在心头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孟欣彤的心紧紧绞起,尖锐而汹涌的痛觉让他呼吸不畅,一向如松如柏的男人竟捂着心口弯下了腰。
“营长,您没事吧?”那士兵慌忙上前。
孟欣彤摆了摆手,重新站直。
再抬起头时,一向漆黑淡漠的双眸通红一片。
“她的……遗体,在哪里?”他的声音因劳累和情绪而沙哑至极。
“遗体”二字,就像是卡在喉头的尖锐石子,随着声带的颤动而硌得他喉咙生疼,仿佛带着血气涌到口中。
士兵说:“被公安的同志带去殡仪馆了,说是要等家属去认领……”
“我就是她的家属!带我过去!”孟欣彤攥紧了手,咬牙道。
士兵愣了瞬,下意识想说:上次开大会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对她只有同志的情谊吗?难道谢苑杰说的其实是真的?
但触及到孟欣彤眼里深切而汹涌的情绪,到了嘴边的话被他强行咽下:“是!”
军车在殡仪馆前停下。
这是县里唯一一家殡仪馆,警局没有专门解剖的地方,尸体一般都送往这里。0
一个便衣警察迎上来:“詹营长,您是来认领遗体的?”
孟欣彤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也失了焦距一般,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已经濒临崩溃。
他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我是谢苑杰的家属。”
那警察闻言,眼中立刻多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似是有些怜悯地看了眼孟欣彤,说:“跟我来吧。”
孟欣彤独自跟着警察往里走去。
走向停尸房的路上,警察有些犹豫地低声说:“詹营长,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孟欣彤紧攥的手收的更紧,握得自己生疼。
“嗯。”他哑声应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那胡万临就是来为自己还有他死去的哥哥复仇的。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开枪击毙了胡万临哥哥、又亲手将他擒住的人。
对他身边的人,胡万临一定会下死手,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对待……
理智让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一想到谢苑杰跟他结婚没ʍλzλ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却反而被害得丢了性命,甚至可能死状凄惨。
尖锐的痛楚就像刀片一般在心上反复割磨。
“到了。”警察打开了停尸房的门,站在门边说,“就在这里。”
停尸房正中央摆着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白布盖过了头顶。
孟欣彤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时迈不动步子。
警察也不催促,默默候在一旁。
半晌,他才缓缓迈步朝里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千钧重。
越靠近解剖台,他的呼吸就越沉重,心跳得也越急促。
连打仗都不怕的男人,此时竟然感觉到强烈的恐惧与排斥。
他害怕拉开那张单薄的白布,害怕面对某些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想到这里,他伸出的手下意识往回缩了下,随即颤得更厉害。
他深深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拉下蒙在谢苑杰身上的白布。
那张精致恬静的脸猝然出现在眼前,毫无血色,苍白至极!
而那双总是含着两汪水、或嗔或羞的眸子此刻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了。
“谢苑杰……”孟欣彤手一颤,白布褪到谢苑杰的肩下。
这是他的妻子,青梅竹马十几年,结婚三年,他头一次见到她不着寸缕的模样,竟然是在解剖台……
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刺目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