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锋心里清楚,就算他现在不承认,如果真的交给京兆府去查,到时候钟澈怕是会直接把少卿府连窝给端了!“给你们三日的时间。”钟澈扫了一眼阮锋,淡淡地说道:“本王会亲自带阮凤歌去收账,希望阮大人不要让本王失望。”阮凤歌看着咬牙切齿的阮锋,只觉得心中压制不住的恨意缓缓消散了。两世为人,她遭受过太多的背叛和欺骗,就在她以为自己绝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时候,钟澈出现了。他从始至终站在她这一边,甚至不遗余力地保护她,却从没有以此为理由来要挟她做任何事。
“王爷!下官糊涂!”
王林差点忘了面前站着的那可是执掌刑罚最为严厉的摄政王,当下吓得差点跪趴在地上。
“来人,还不把阮夫人拿下,十五大板!一板也不能少!”
阮凤歌低下头。
她真的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论收拾人,她在摄政王面前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真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是打板子,关键是人还挑不出一丝错来!
“王爷!”何姿没想到昨个儿钟澈才打了阮素素,今个儿竟然就冲着自己来了,当下慌乱地说道:“王爷饶命,今日是秦老夫人的寿宴,王爷这般惩治臣妇,未免落了主家的颜面,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何姿求助般地看向秦老夫人,少卿府最近是走了背字儿吗?
怎么总是被摄政王盯上?
“秦老夫人。”没等秦老夫人说话,钟澈已经看着她开了口,“昨个儿太医院对世子进行了极为细致的诊治,发现世子体内竟然被人下了慢性的迷香,这种特调的香气能让人对下药之人痴迷不已。”
点到即止。
但秦老夫人听完钟澈的话,眸光倏然一缩,随后狠狠地看向何姿。
她就说秦非这孩子往日里最为听话懂事,为何一牵扯到了阮素素的事情就好像疯了魔一样,原来是被人下了迷香!
秦老夫人能想到的,在场的其他人那都是后宅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想不透?
“多谢王爷!”这下,先前对摄政王的埋怨彻底消散,秦老夫人对着钟澈恭敬地行礼道谢,“若不是王爷及时发现,我们秦国公府恐怕根本不知道,当家主母能允许嫡女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阮夫人……你可真是好得很!”
说罢,秦老夫人已经一甩衣袖,根本不再理会何姿。
阮素素把主意打到秦非身上,那就是动了秦老夫人的心头肉,她没有落井下石还是看在今日到底是自己的寿宴上罢了!
何姿被人拖到了一旁,她带来的丫头婆子虽然急得团团转,可谁敢在这个时候冒犯摄政王?
阮凤歌余光一扫,发现一个婆子悄悄地退出了人群,却什么也没有说。
果然,没多久,阮锋就已经快步赶了过来。
本来前来贺寿的男客都在前院,钟澈他们几个人是受秦国公相邀去书房议事,所以才会恰好经过花园。
当然,前提是钟澈突然说要赏花,于是绕了一圈的他们正好碰到了阮凤歌她们。
“老爷!救救我……”
何姿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整个人面色惨白地趴在杖凳上,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
最关键的是,何姿是少卿府的当家主母,当着这么多世家贵人的面被打板子,阮锋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踩在了地上。
那打板子的侍卫好像巴不得打完就赶快收工一样,待到阮锋走到钟澈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停了手。
“王爷,十五板已经打完了。”
阮凤歌余光扫了一眼,结果恰好看到惊蛰趁人不注意,一本正经地鼓了鼓掌!
而打板子的侍卫十分得意地飞了个眼神过去,完全是一副我真棒的神色。
能留在王爷身边的,果然都不能以一般人来看待。
“王爷……”阮锋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全都被噎了回去,只能深吸几口气,脸色极其难看地开口道:“微臣能将人带走了吗?”
“阮大人。”钟澈看着阮锋,微微扬眉问道:“前日少卿府二管家冲撞本王,本王只是拿回了他输掉的几间铺子,昨日少卿府的大小姐冲撞本王,本王命人打了她十杖,今日阮夫人又意图蒙蔽本王,阮大人莫不是忘了本王的规矩?”
在钟澈冰冷的视线下,阮锋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脸色也变得瞬间青白。
事不过三。
众所周知,钟澈绝不是那种直接给你痛快的人。
上至皇室下至平民百姓,除却罪大恶极的犯人,钟澈都会给每个人三次犯错的机会。
看上去绝对的公平正义。
但是对于世家来说,这三次机会其实一点都不多。
因为……那是整个家族的三次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你已经犯下了两次错误,假如这期间突然你的一个远房亲戚也犯了错,那么等待整个家族的便是钟澈的钝刀子出手。
被钟澈盯上的家族,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彻底成为历史的尘埃。
而现在,少卿府用光了钟澈的三次机会。
下一刻,先前还站在阮锋身边的人几乎是瞬间全都后撤出老远,好像唯恐自己站得近了也会被牵连一般。
“王爷,微臣知错!”阮锋看到站在钟澈身后的阮凤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牙都快咬出血来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微臣愿意把将军府的财产悉数奉还,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少卿府一马!”
阮锋心里清楚,就算他现在不承认,如果真的交给京兆府去查,到时候钟澈怕是会直接把少卿府连窝给端了!
“给你们三日的时间。”钟澈扫了一眼阮锋,淡淡地说道:“本王会亲自带阮凤歌去收账,希望阮大人不要让本王失望。”
阮凤歌看着咬牙切齿的阮锋,只觉得心中压制不住的恨意缓缓消散了。
两世为人,她遭受过太多的背叛和欺骗,就在她以为自己绝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时候,钟澈出现了。
他从始至终站在她这一边,甚至不遗余力地保护她,却从没有以此为理由来要挟她做任何事。
哪怕从刚一开始的交易,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这就好像有人替她解开了背上沉重的枷锁,让她的新生变得轻松而又愉悦。
等到所有人散去,阮凤歌忍不住开了口。
“王爷,谢谢你。”
“阮凤歌,这世间,并不是所有复仇都要脏了自己的手。”
钟澈弯腰,面对面地看着阮凤歌,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笑意。
“本王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