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的翻了翻怀里那本药书,便呈给了路知许。玉莲取给路知许看,上面标题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五石散。五石散,五石,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始服此药,必加开朗,体力转强,京师翕然,传以相授....看不下去了。路知许伸手一打,那药书便滚落在地。“这什么东西!”玉莲认得些字,立刻也面红耳赤,转身呵斥张元。“这便是房中所用秘药,极伤身体。翻到医书,便急忙赶来告知世子妃了!”
张元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胸前抱着的那本药书确实死死按在怀里,又说道:“世子妃,不管是什么汤水,都喝不得啊!”
“你急什么!也不怕惊着世子妃!”玉莲怕张元吓着路知许,又上去说他。
“是小人罪过,可今日之事不得不惊扰您,方才那绿衣丫头送来的汤有毒!”
路知许真的很惊讶,这一前一后,是要干什么。
“你说有毒,你怎得知?”
玉莲也问:“你又不在茶房做事,你怎么知道有毒没毒?”
张元顺了两口气,忙的禀报:“大约前三四日,那绿绮姑娘便找我拿慈石和丹砂,说是眼前有些飞花,要配些慈朱丸来吃。”
“我便说帮她做成蜜丸,方便她服用。结果她只要了原材料回去,说自己从前总吃,已经会了,我便给她去了。”
“前两日,她又说她一起做事的姑娘害了些藓,找我要雄黄。”
路知许听了半晌,便说道:“确实都是做这些用的药。”
听到她这么说,张元急了,争辩道:“我本也以为是如此!可昨日我回家,偏偏就看到她又在外头的药局买东西!”
在府里拿了药,又去外面拿?
“她这来来回回,我便生了疑。药局做事的是我从前的师兄,我就进去问了,结果您猜是什么?”
张元说话怎么还有吊人胃口的习惯。
路知许刚一皱眉,玉莲就又骂了他:“你说啊,还等我们世子妃猜?”
“不不,我说便是。”张元讪笑了一声,“那姑娘又买了些白矾和曾青!”
“我越想越不对劲,今天回了药房里查我的药书,真让我查到了这个!”
他急急的翻了翻怀里那本药书,便呈给了路知许。
玉莲取给路知许看,上面标题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五石散。
五石散,五石,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
始服此药,必加开朗,体力转强,京师翕然,传以相授....看不下去了。
路知许伸手一打,那药书便滚落在地。
“这什么东西!”
玉莲认得些字,立刻也面红耳赤,转身呵斥张元。
“这便是房中所用秘药,极伤身体。翻到医书,便急忙赶来告知世子妃了!”
张元跪在地上诚恳地说:“正要来的路上,便看到绿绮姑娘拿着汤水从茶房出来,中间偷偷打开盖子又合上。”
“这才紧赶慢赶,等她走后才进来告知!”
在场几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路知许虽原本就没打算喝那个乌鸡汤,如今也不得不感叹其人用心之歹毒。
“玉莲,赐座。”她叫张元起来说话,面前宽松了些:“你有心,叫我不知道如何谢你才是。”
张元摆摆手,坐到那把椅子上回道:“世子妃,您说这些才是见外,家妹若无您舍十年老参相助,怕早就吊不住了。”
“她可好些了?”
世子妃是真的关心他妹妹。张元心里不免感动,连连点头:“这下底子补上来,可算是大好了,也能做些事了。”
“若是还缺药材银钱,你来明镜阁找玉莲便是。”路知许听着心里缓了些,又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乌鸡汤没喝上就算了,还让人下这么歹毒的药。
“她怎可从府中拿药?这些药材在外面也并非她一个丫鬟买得起的。”
路知许说的不错,这五种材料价格并不便宜,绿绮背后定有人指使。
张元思索一番:“世子妃入府晚,有所不知。绿绮姑娘从前就很得老夫人喜爱,便特许她有什么病痛养生需要用药得,只来药房取便是。”
细心养着的,却叫拿来害了路知许。
路知许又问:“这五石散若喝下,可有药可解?”
张元摇摇头。“前朝有人曾有解散方,可效果不佳,并且一旦石发,对身体损害极大。”
“很久以前,我朝曾有服用此散风气,官宦子弟服散成瘾,甚至有人因此暴死,一度惊动圣上下旨禁用此散。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因着我也是许久未见过了。”
良久,路知许沉吟一声:“你先回去吧,我已知晓了。”
又向玉春说:“春儿,拿些钱给大夫,然后你也歇着去吧。”
听到这话,张元赶紧摆摆手,从凳子上起身了。
“世子妃,您救我妹妹一命,张元为您做些事报答,是应该的,可不要钱了!”
这张元当真不是个坏的,偷东西确实是为了妹妹,如今也是个知道知恩图报的。
玉莲倒是笑吟吟的,知道她们世子妃本就是个不吝啬的,便代答道:“叫你收着你便收着,若是不收,我们世子妃往后可不叫你来了。”
这话一听,张元能不高兴吗?也是乐呵呵的跟着玉春去领赏钱了。
两人走了,路知许只在想着事情。
药是绿绮下的,已有人证。
只是她不相信,这么贵的药材和多年未用的方子,是一个不通几个文字的丫头能搞来的。
路知许把那乌鸡汤往外边推了推,心下正思量着应对之法,还没想上一瞬,门竟又被捶开,一个本不该在此时听到的声音竟然....
“笙儿,我回来了!”
路知许瞪大了眼。
你怎么回来了?这不对啊!
秦越泽大大咧咧的进来,看也不看就往路知许旁边的主位上一坐。
犹豫了一瞬间,路知许还是问道:“世子,你怎么...”
两跟班也没回。
秦越泽目光有些躲闪,心下却是烦闷。
就五六日没去西城找戴景然,今日一去,便闹得翻天覆地!
从早到晚,问他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爱上路知许了!
说了没有,钱也拿去给她买东西了,还是闹!
闹到这会子,秦越泽受不了了,叫万双和简青拖住戴景然,自己一溜烟儿跑回府了。
还是这不吵不闹,大方懂事的女人最舒心了。
“感觉外头太闹,便回来了,顺便看看你。”
路知许虽然不信,但是也搞不清现在的局面。
她本来心中有些怀疑戴景然有参与其中,现下也犹豫了。
戴景然是绝对不可能送秘药给她,又把秦越泽放回来的。
正欲说些什么,就听秦越泽惊喜一声:
“笙儿,你怎知我没吃饭!”
闹了一天,在桃花苑一口也没吃上。
路知许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下了媚药的乌鸡汤,神色有异,刚要阻止....
“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