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被噎得一下子没说出话。明明是小小的孩子，说得话却有理有据。班主任深吸一口气，“你说你没有打破他的鼻子，你怎么证明？”小明澜眯了眯眼，头脑思绪很清晰，“为什么要我来证明我没做过的事？既然老师认为是我做的，难道不是应该老师拿出证明吗？”班主任提声，“刘斌斌的鼻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能证明他的鼻子破了，不能证明他的鼻子是我打破的。”小明澜语气慢吞吞，“而且，并不是声音大，就证明说得话有道理。”
接到电话的苏宇眉头一挑。
用了语气词，看来心情很不错哇。
他在保持坐姿的时候，一只脚抬起踩进椅子，一边吃鸡，一边不暇思索地回答，“还能为什么，你是我老大啊！”
话说起来，那是很久很久发生的事了。
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他记得那时，他因为发育得晚，个子是班上男生最矮的。
因此，他总是受欺负。
有一次，他又被班上长得壮壮的同学堵在墙角抢钱的时候，一个酷酷的女孩出现了。
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明澜。
孩子头嚣张，“不要多管闲事。”
只见小明澜慢吞吞地把背包放在地上，将袖子卷起来，一字一顿地开口，“老师说过，不可以欺负同学，你做的不对。”
“别以为你是女生，就不敢打你。”
孩子头气势很凶，说话就朝小明澜伸过手来。
小明澜退后一步，孩子头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一下子栽到地下，把鼻子磕破了。
抬头时，鼻子流了满脸血，眼泪疼得出来，孩子头指着小明澜哭唧唧，“你——”
小明澜继续后退一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有神，没有一丝慌张，平静地陈述事实，“你自己摔的。”
孩子头鼻子一直流血，鼻子也越来越疼，什么都顾不得，哭着跑了。
第二天，小明澜就被叫到老师办公室。
班主任指了指一旁的鼻子包扎好的孩子头，表情严肃，问小明澜，“是不是你打破他的鼻子了？”
小明澜手背在身后，胸膛挺直，目光直视班主任，“不是我。”
班主任强调，“小孩子不能说谎的呦。”
小明澜点点头，认可，“小孩子不能说谎，小孩子也不能欺负人，他的鼻子是他欺负苏宇同学，我制止后，他冲过来想要打我，自己被绊了。”
当时，在办公门口徘徊的小苏宇心声，赞叹：哇，tຊ原来她还知道我名字呀。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面上的表情明显不信，“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把鼻子摔破了？”
“是。”
班主任再次开口，“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哦。”
“我没有说谎，”小明澜半点不屈服，拧眉，很不理解地反问，“老师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话？是因为他鼻子破了，流血了，看起来比较惨，就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可他现在受伤，是因为他做错事意外导致的结果啊。”
班主任被噎得一下子没说出话。
明明是小小的孩子，说得话却有理有据。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你说你没有打破他的鼻子，你怎么证明？”
小明澜眯了眯眼，头脑思绪很清晰，“为什么要我来证明我没做过的事？既然老师认为是我做的，难道不是应该老师拿出证明吗？”
班主任提声，“刘斌斌的鼻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能证明他的鼻子破了，不能证明他的鼻子是我打破的。”小明澜语气慢吞吞，“而且，并不是声音大，就证明说得话有道理。”
班主任：“！！！”
这时，一直偷摸在办公室门口的小苏宇冒出来个小脑袋，举手，“老师，我可以证明，是刘斌斌一直在欺负我，也是他自己把自己鼻子磕破的，跟明同学没有关系。”
班主任：“……”
小明澜仰头，目光极其坚定，像是在说‘看吧，我并没有说谎’。
班主任心跳得格外厉害。
小明澜继续补充，“或者，您可以调监控，我记得有个监控正好可以看到那个角落，您可以查看下。”
孩子头一听说调监控，心虚地低了头。
后来，调取了监控，果然看到孩子头欺负小苏宇的画面，也拍到了小明澜，确实是孩子头刘斌斌自己把鼻子摔破的。
班主任面色不好看，把三个小朋友叫到面前，叮嘱，“同学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今天的事老师希望不要再发生了。”
三个小朋友都说了好。
班主任总算是松了口气，挥挥手，“好了，你们可以回教室了。”
其他两个都动了，小明澜却没有动，继续发问，“老师，现在证实刘斌斌说谎了，他的鼻子是自己磕破的，他欺负同学和说谎，不应该惩罚他吗？”
班主任再次被噎住，“明澜，你也看到了，他的鼻子已经摔破了，他已经知道教训了。”
小明澜继续，“所以，他受了伤，就可以避免受惩罚？”
班主任头疼得厉害，从昨天晚上开始，她的手机快要被刘斌斌家长给打爆。
做出制止的手势，“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班主任也很头疼，刘斌斌的鼻子破了，家长要让她给交代，现在有监控显示确实是刘斌斌欺负人在先，又有小苏宇的证词，事情到此为止，刘斌斌家长那边委婉提点下就能把事情圆过去，偏偏还剩一个小明澜在这里不依不饶。
出了办公室之后，小明澜扭头对孩子头刘斌斌说，“昨天是你自己把鼻子磕破的，如果你往后要来找我麻烦，你的鼻子是真的会被我打破，听明白了？”
孩子头刘斌斌一愣，反应过来，当即大哭。
班主任听到声音跑出来，满脸震惊，“明澜，你在做什么？”
小明澜理直气壮，“我是在制止他下一次错误行为，难道这也有错吗？”
班主任：“……”
然后，小明澜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回到了教室。
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班上有个女同学格外胆大、不好惹。
原本和小明澜做同桌的小姑娘听说后，被吓哭了，哭着闹着，找到班主任说不要和小明澜做同桌。
班主任召集了班上的同学重新选座位，并且提前说明，“明澜，如果没有人愿意和你做同桌，你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喽。”
小明澜的坐姿挺拔，黑白分明的大眼，面上淡淡，“可以。”
小苏宇踩上凳子后，才在人群中冒出个头来。
他看了一圈，见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愿意和小明澜做同桌，猛地举起手来，大喊，“老师，我愿意和明同学做同桌。”
班主任目光停了一下，没反对，帮他们调了位置。
小苏宇换好位置后，把文具盒放在桌面的时候，偷偷看了小明澜一眼。
小明澜在做题，头都没抬，更没搭理他。
把自动铅笔拿出来，小苏宇想到包里有糖果。
一共有三个，他拿出来一颗，想了想，又拿了一颗。
把两颗糖果推过去，主动打破僵局，“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小明澜：“嗯。”
糖放在原处，没接。
直到放学，仍旧在那里放着。
小苏宇看了看桌上的糖，趁小明澜不注意放进她的书包里。
小明澜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时，小苏宇巴巴地跟过去。
跟在小明澜身后，弱弱，又眼巴巴，“我能不能跟你做朋友？”
小明澜脚步没停，继续向前走，“为什么？”
“因为你厉害，他们都怕你，而且，你超勇敢的，刘斌斌那么大的块头，别的同学都害怕他，就你不怕。”
此时的小苏宇，矮矮的，小小的，比小明澜还要矮半头。
小明澜脚步站定，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奇怪，“你很怕他吗？”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他还在欺负你？”
“没有。”
自从那次之后，刘斌斌再也不敢欺负任何同学了。
小明澜：“那不就可以了。”
小苏宇再次小声，“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小明澜背着小背包，“我需要考虑一下。”
“哦，”小苏宇应了一声，追在小明澜身后喊，“那你考虑好了，告诉我一下。”
“好。”
到了第二天，上学后，小明澜从包包里拿了一盒曲奇饼干，还有糖果，放在了小苏宇的桌上。
小苏宇看着，眼睛炯炯放光芒，受宠若惊。
小明澜继续从小书包里拿课本，“妈妈说了，礼尚往来。”
小苏宇：“……”
哦，所以，明同学和明同学的妈妈是看到他放在包里的两颗糖果了。
小苏宇看着桌上的曲奇饼干和糖果，低头，有些羞愧。
早知道，他就把三个糖果都给出去了。
小明澜身板坐得直直的，看了一眼旁边差点把头埋进桌子里的‘鹌鹑’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小苏宇一听，猛地抬头，“真的？”
“是真的，”小明澜说完后，补充，“不过，我和你之间，因为我比较厉害，所以，我要做老大。”
小苏宇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你是我老大，永远都是我老大。”
从那天之后，小明澜再也不是一个人。
她在前面走着，身后有个小跟班跟着。
从那之后，小苏宇就认定，小明澜是一辈子的朋友，更是一辈子的老大。
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久。
如果不是明澜频繁跳级，他是有机会一直跟她做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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