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森林中的雄狮来说,捕到一只野兔的快感,远不及将难以驯服的虎豹踩在脚下蹂躏,来得更加猛烈痛快。……万籁俱寂,月朗星稀。清晖院中,琼花开得正盛,夜风拂过,雪白花瓣簌簌飘旋,跌落至青石板地上。屋中,紫鸢跪在地上,将脑袋埋得很低。沈璃手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烛光闪绰,半明半暗映在她毫无表情的侧脸。立在一侧的杏萍有些发怵。姑娘向来好说话,跟菩萨庙中的菩萨一般,对待任何人总是
对于森林中的雄狮来说,捕到一只野兔的快感,远不及将难以驯服的虎豹踩在脚下蹂躏,来得更加猛烈痛快。
……
万籁俱寂,月朗星稀。
清晖院中,琼花开得正盛,夜风拂过,雪白花瓣簌簌飘旋,跌落至青石板地上。
屋中,紫鸢跪在地上,将脑袋埋得很低。
沈璃手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烛光闪绰,半明半暗映在她毫无表情的侧脸。
立在一侧的杏萍有些发怵。
姑娘向来好说话,跟菩萨庙中的菩萨一般,对待任何人总是慈眉善目的。
如今日这般的冰冷厉色,杏萍还是第一次见,也就歇了帮紫鸢求情的心思。
良久,沈璃淡淡开口道,“杏萍,你先出去。”
“是。”杏萍一步三回头,担忧的看向地上跪着的紫鸢。
门被重新掩上。
因着屋中太过静谧,连烛苗发出劈啪轻响,都令紫鸢为之一震。
“你是如何得知,我与兄长之事?”
紫鸢怯懦回答,“回姑娘,奴婢是猜测而知。”
“猜测?”沈璃轻笑,“如何猜测而知?”
“因为姑娘那一夜…去寻国公爷,却直至晨晓方回,加上后来姑娘恶心呕吐,又被…被夫人请了家法,连我与杏萍都被罚……”
紫鸢伏下身子,哭着说道,
“姑娘,奴婢真的没有办法,我若不这么做,我弟弟会被那些人打死的!”
沈璃自认,她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可是紫鸢,八年时间朝夕相伴,说是奴婢,其实更像是姐妹。
人谁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愿意给紫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许她是真的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才会被任娇蕊利用。
“将你与任娇蕊之事,一五一十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第 20章 长大
翠柏堂。
夜风吹动,院中石榴树叶沙沙作响。
沈北岐坐在书案前,宣纸铺开良久,手中豪笔却迟迟未曾落下。
想起沈璃,他只觉心底潸然不悦,却不知这份低迷的情绪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豪笔重新归置在笔架上,他自怀中掏出一方白色丝帕。
丝帕被叠成整齐的四方块,上头绣着团团簇簇的粉色小花,花丛之上,银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志”字。
这种花他叫不上来名字,在北境山间田中,倒是时常能见到。
当日在画舫之上,沈璃落荒而逃,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北岐手中握着她丢失的丝帕。
在甲板上时,他想还给她,却听到她说了一句,东西没有找到。
当时沈北岐想着,改日私下还她,却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这块丝帕,始终没有还回去。
窗棂半开着,沈北岐望向院中的石榴树。
翠绿的枝叶上,红色花苞似一个个圆滚滚的宝石,令他不由联想起了那个身穿红衣,张扬跳脱的洛琤。
她喜欢的,是如洛琤一般青春明媚的少年吗?
曾几何时,他也如洛琤一般,恣意张扬,随性而行,不喜欢尔虞我诈的朝堂,看不惯人心险恶的算计。
只是如今,他背着整个国公府的未来,背着全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不得不逼着自己弯下脊梁,去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沈北岐垂下眼眸,岁月无声无息,却催人成长。
“笃笃——”
屋外响起敲门声,沈北岐将丝帕塞回怀中,起身将门打开。
昏黄烛光自屋中倾泻而出,一张清丽婉约的小脸被烛光映亮,沈北岐有些意外,“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