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远在胶东的娘亲忽然携着继父与弟弟,跋山涉水来京城找我。原来她早一个月前给我寄了一封信,信上说她急需一笔钱治病。但那时我已经被人残害致死了,所以我没有能力回她。我看到周少虞将她请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茶。娘亲问起我的下落,周少虞支支吾吾道:“宁熙……她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正在找她。”娘亲皱了皱眉头,骂道:“这丫头真给宠坏了,出门也不给姑爷知会一声!”“等她回来,我一定替你好生教训她!”
没过几日,远在胶东的娘亲忽然携着继父与弟弟,跋山涉水来京城找我。
原来她早一个月前给我寄了一封信,信上说她急需一笔钱治病。
但那时我已经被人残害致死了,所以我没有能力回她。
我看到周少虞将她请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茶。
娘亲问起我的下落,周少虞支支吾吾道:“宁熙……她不在家。”
“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正在找她。”
娘亲皱了皱眉头,骂道:“这丫头真给宠坏了,出门也不给姑爷知会一声!”
“等她回来,我一定替你好生教训她!”
周少虞没有说话。
我站在一旁,听娘亲喋喋不休诉说着往事。
那些我不愿提及的事,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撕扯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从小就患有听障,虽然不影响生活,但娘亲对我与对其他姐妹,总归是不一样的。
在我三岁那年,父亲进京赶考,科举高中后,抛弃了糟糠之妻,没过几年,娘亲再嫁给了同乡的一个穷木匠。
一时之间我成了娘亲的累赘,只能跟着外婆长大。
外婆去世之后,我被送到了娘亲身边。
那时候,娘亲已经生了好几个女儿,还有一个比我小许多岁的弟弟。
在这个家里,我如同一个外人,格格不入。
为了让家人认可我,我拼命学做女红,每日拿到集市上卖,赚钱补贴家用。
但即便如此,娘亲依然对我冷眼相待。
十二岁那年,娘亲破天荒地带我去江南游玩,在那之前我从未离开过村子,别提我有多开心了。
但我未曾想过的是,娘亲竟然在回来的路上,故意将我扔在了陌生的街头。
我站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娘亲的身影,却被一群小男孩拦住了去路,遭到了他们的殴打和欺凌。
后来,我在官府的帮助下回了家。
娘亲见我回来,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那天不小心走丢了,没找到我。
我看着她虚伪的笑容,最终把真相咽进了肚子里。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试图丢下我。但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再次被娘亲遗弃。
直到我及笄那年,忽然收到了爹爹从京城寄来的信。
他已贵为宰相之尊,要我搬去京城与他同住,以弥补过往对我的亏欠。
于是我彻夜收拾行囊,告别了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家,独自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一路上,为了安全,我女扮男装,跟着商队前行。
就在抵达京城的那天夜里,我在客栈遇到了周少虞。
那时候的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虽然科举失败,但依旧意气风发。
我看他醉酒后诗兴大发,对着众人饮酒作诗,痛斥科举制度之黑暗。
我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
而他也在我的穷追猛打之下,倾心于我。
很快我们坠入爱河。
凭借我的显赫家世,周少虞的科举之路十分顺坦,短短几年就做到了礼部尚书的高位,真可谓前途无量。
我想起前尘往事,只觉如梦境一般,又不免叹了口气,淌下两行热泪。
我看到娘亲又与周少虞寒暄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