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白觉得她很矛盾,也很可怜,便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说话也柔柔弱弱的,很是客气。映月更看不惯了,可想起上次世子爷对她的态度,还是压下心里的怒火,交代了一句,“世子去了军营任职,到了晚膳时候,你去侍奉。”说完就走了。意思是,世子爷不会来,她可以不用做别的活计,歇着就成。估摸又是夫人的意思,否则别人才看不惯她惫懒。可岑白却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小憩了片刻,身体的酸软依旧不见好,头脑也胀痛的厉害,那也不敢继续懒着,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打理善骁堂。
裴苏氏才不管这个儿子在什么情况下宠幸这个女子,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说:“既然世子爷看上了你,你便去善骁堂伺候他吧,之前我交代你的,你别忘了。”
岑白心下一沉,方才涨的通红的小脸,霎时又变的惨白。
终究还是没躲过。
岑白领了赏赐,谢了恩,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晓律苑。
收拾东西的时候,盼柔带着唤柳和秋露两个跟班给她送行。
说是送行,实则是阴阳怪气的来嘲讽她。
“故作清高了这么久,不还是爬上了世子的卧榻,只是一介佃奴之女,连通房都算不上,早晚有一天会被世子厌弃的。”
盼柔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眼底闪着不甘的怒火。
岑白系上包袱,往肩膀上一跨,转身看向她,“既然我早晚会被世子厌弃,那你现在在气什么?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看我被抛弃的那一天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岑白绝无挑衅的意思,她知道今后日子会更加如履薄冰,所以并不想得罪小人。
她是真的在劝她们不要把自己视作威胁,更不要找自己麻烦。
可其他三人却并不这么想,觉得她这是在嘲讽她们连被世子看上的资格都没有。
“你不要太得意,我看世子能宠爱你到几时。”
正好,出府看望家人的又青回到了晓律苑,见到自己的好友被人找麻烦,立刻冲上前挡在岑白身前。
“你们有完没完,自己没本事爬上世子的床是因为你们长得技不如人,还好意思顶着那张大脸来找白白的麻烦,有那功夫去把琴技练练,长嘴的再去把歌喉连连,省的到处学狗一样乱吠。”
“你.....”
“我什么我,你们长得技不如人,琴技也不如白白好,歌喉更不如我,我有说错吗?”
又青可不是软柿子,一言不合就能和人吵起来,泼辣又直肠,了解她的人基本上没人敢惹她。
盼柔三人见吵不过,便气哄哄的走了,两人这才有机会说上几句话。
“我一回府就听说你又被送回了善骁堂,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岑白见她眼底下的乌青,也不好多说自己的事情让她烦心,只是点点头,“恩,夫人吩咐的。”
“你呢,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又青神色颓下来,不耐烦的说:“不想管了,我大哥就是个无底洞,赌坊的人说还不清赌债就剁他胳膊,剁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赌了。”
知道她是说气话,岑白并没有附和,只是把夫人昨日赏赐的补品和一只青玉手镯塞到她手里。
“这些你先应急,都是夫人赏的,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又青推脱了几番,最终还是收在手里,看着她又哭又笑的说:“以后你别太善良,也别轻易相信人,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岑白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她没有那么善良,也没有那么傻,从小父亲母亲而提名面的教育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轻易招惹是非免得被人害,不轻易相信人免得被人伤。
后来随着年龄长大,父亲母亲又说,早点找个平头百姓嫁了吧,嫁人后侍奉好公婆,讨得夫君的欢心,你就能平安顺遂一辈子。
再后来她被选入世子府,父亲母亲又一脸愁容的劝她,就谨小慎微的活着吧,不冒尖,不拔高,不起贪念,别有野心,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所以岑白从小就向着父母希望那样的活着,没有贪念,没有野心,哪怕现在前路有些坎坷,她也期望着到了年龄那一天被世子府放出去,她好回去侍奉父母。
回到善骁堂,映月亲自将她带到正殿旁边的下人房,倒是比之前住的好些,离世子爷的寝殿只有几步,一看就是夫人特地交代映月的。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方便世子爷传唤。”
说这话的时候,映月口气是鄙夷的,但眼神却是嫉恨的。
鄙夷她成了世子爷无名无分的暖床丫头,嫉恨自然是她也想爬世子爷的床。
岑白觉得她很矛盾,也很可怜,便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说话也柔柔弱弱的,很是客气。
映月更看不惯了,可想起上次世子爷对她的态度,还是压下心里的怒火,交代了一句,“世子去了军营任职,到了晚膳时候,你去侍奉。”说完就走了。
意思是,世子爷不会来,她可以不用做别的活计,歇着就成。
估摸又是夫人的意思,否则别人才看不惯她惫懒。
可岑白却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小憩了片刻,身体的酸软依旧不见好,头脑也胀痛的厉害,那也不敢继续懒着,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打理善骁堂。
世子爷爱洁,她便将正殿寝室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抹布将世子爷长做的躺椅擦的锃亮,将世子爷常用的茶盏泡了清水摆放的整整齐齐,地毯一点污垢都看不见。
又去了寝殿,拔步床一角的床幔被撕坏了一角。
是她昨日扯坏了,她不是有意的,昨日那人箍着她的腰让她跪着,她没有力气,手抓着床幔才没有掉下床。
不怪她,都怪那人太凶狠。
她想着,难免有些羞恼,可还是老实的拿着针线在缝补那处的裂痕。
缝完又觉得不好看,床幔的帛步可是价值千金,实在有碍观瞻,便又用手修了几片竹叶。
她绣工不算好,勉强能看,那也比之前那道裂口好看多了。
做完这些,她才回到房中歇息,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再醒来,依旧是被人扯着胳膊叫醒的。
来人是映月,看着很气恼,“不是说了,让你去侍奉公子晚膳,你倒好,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当自己是公子的侍妾吗?”
岑白脑袋是晕的,耳朵也嗡嗡作响,勉强听清她的话,也懒得解释自己今日做的事。
起身整理了衣衫,快步往膳堂走去。
裴徊景更完衣刚坐下,刚要动筷,就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抢先拿过筷子。
那双手他认得,昨夜他大手带着那只小手,引导她取悦他。
很软很香,指腹有些薄茧子,是常年抚弄琴弦长出来的,却因如此,触感明显,很能带给他欢愉。
他瞥了手的主人一眼,没仔细看,隐约看到她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
不由想起昨夜,她在他的挑弄下,脸红的如朝霞一般,实在勾人。
又想起她离开时的不愿惊恐的表现,又觉得实在可厌。
如此不知好歹,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善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