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却只觉得自己好笑。她想起自己在拍摄《离港来山》的时候和导演的一段争辩,当时导演坚持认为在被人背叛欺骗后的第一反应是哭,而鹿眠认为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惊讶,愤怒,等等情绪交叠在一起。可是事到临头,真的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鹿眠才发现原来导演说的是对的。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想切身体验,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鹿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去做出其他的反应。她能做的好像只有哭泣,无声的哭泣。
刹那,鹿眠只觉得浑身血液回流。
她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控制自己声带的能力。
鹿眠攥紧了手心,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黑暗。
她甚至希望眼前那亮着灯的浴室能够暗下去,希望陆宴臣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里。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希望。
而陆宴臣的电话还在继续。
他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听上去语气很差:“我是说过不怕得罪鹿家,但是这件事明明可以不得罪,你为什么就不能把脑子放聪明点?!”
“我每年给你开那么多的年薪,不是喂你吃干饭的!”
陆宴臣好像真的很生气,阵阵低吼几乎快要划破鹿眠的耳膜。
她呆站在原地,脑海之中一片轰鸣。
多可笑,就在前几分钟她还坚定的相信着这件事与陆宴臣无关,甚至觉得陆宴臣也是受害者。
这一个月以来,鹿眠心中破土而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陆宴臣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喜欢自己。
又或者不是喜欢,是因为有那么一些感情,一些暧昧。
她就用这样的理由来骗自己,又把自己骗进了这场旋涡。
现在陆宴臣就站在一墙之隔的浴室里,用一通电话拆穿了自己这场拙劣的骗局。
没有人喜欢一个人,会愿意看见她被千夫所指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陆宴臣终于结束了这段电话。
他推开了浴室门,抬眸就对上了呆愣的鹿眠的目光。
陆宴臣脚步一顿,看着鹿眠满脸泪痕,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慌乱。
鹿眠却只觉得自己好笑。
她想起自己在拍摄《离港来山》的时候和导演的一段争辩,当时导演坚持认为在被人背叛欺骗后的第一反应是哭,而鹿眠认为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惊讶,愤怒,等等情绪交叠在一起。
可是事到临头,真的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鹿眠才发现原来导演说的是对的。
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想切身体验,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鹿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去做出其他的反应。
她能做的好像只有哭泣,无声的哭泣。
二人就这样相对的站着,陆宴臣攥紧了手中的电话,骨节分明的指关节泛着白。
他上前了两步,刚要开口,却看见鹿眠踉跄着往后退。
“陆宴臣。”
鹿眠的声音沙哑,眼眶通红:“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对我做出这些事。就算你之前那样对我,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事。”
鹿眠一边说着,泪水不受控的往下滑落。
“能告诉我吗?陆宴臣,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让我签下一份卖身合同,让我和你参加这个节目和你朝夕相处,帮我化解舆论,可是到头来,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到底想要怎样?”
陆宴臣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十分无措。
他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鹿眠说的没错,一切都是他做的,可是自己到底想要怎样?
陆宴臣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忍受那样对自己冷漠的鹿眠,所以在一时冲动之下设下了这一个个的陷阱。
他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猎物主动投怀送抱的猎人一般,看着鹿眠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计划走进了圈套里。
鹿眠没有再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眼前的陆宴臣,等着他的回答。
不知道过去多久,陆宴臣终于抬眸看向了鹿眠,嘶哑的嗓音回荡在了整个房间内。
“我……不知道,我好像喜欢你,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