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明让她待在家里的!”“是她故意想给玉娆添堵,才会出这种事!”“是她自作自受!”说完这句话,他兀自顿住。大概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多荒谬。但江玉娆率先回复了,她泪眼盈盈地,挤压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啊,爸,妈,屹淮哥,你们别自责了。”宁屹淮从被拉回酒店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可这时候,他猛地回头看向江玉娆。他那淬着恶意的,毫不掩饰的眼神让江玉娆不免打了个寒战。“怎么了……屹淮哥?”
喜宴变丧事。
尽管警察已经解除了封锁,说婚礼可以照常举行,但宾客们还是找了借口,陆陆续续的辞行了。
最后,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了江家人。
冗长的沉默像是化成了实质,把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而粘稠,隐隐让人窒息。
“咚!”
江眩阳重重落在桌上的一拳打破了沉默。
“我们明明让她待在家里的!”
“是她故意想给玉娆添堵,才会出这种事!”
“是她自作自受!”
说完这句话,他兀自顿住。
大概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多荒谬。
但江玉娆率先回复了,她泪眼盈盈地,挤压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是啊,爸,妈,屹淮哥,你们别自责了。”
宁屹淮从被拉回酒店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可这时候,他猛地回头看向江玉娆。
他那淬着恶意的,毫不掩饰的眼神让江玉娆不免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屹淮哥?”
江玉娆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心虚。
“我的手机。”0
“你拿走之后,给谁了?”
宁屹淮攥着手机,死死盯着她,他的声音极缓,极平,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江玉娆张了张嘴,一时没能发出声音。
她能感觉到宁屹淮极力压抑着的愤怒,本能让她不安,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我放到包里了,没人碰…”
“没人碰?!”宁屹淮怒极反笑,“眠笙临死前给我打了电话,是谁挂掉的!”
“……是我,和玉娆没关系。”江眩阳把江玉娆护在身后。
“你也知道,大喜的日子,我们不想让她来添堵。”
宁屹淮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眩阳,惊讶于他的理直气壮。
他后退几步,然后愤怒地冲向前,拎起江眩阳的衣领——
“眠笙也是你妹妹!”
“她给我发消息你知道吗?!她有多怕黑你们知道吗?!”
“你们多恨她啊!她因为假结婚失望到几天没给我发过消息,好不容易给我打个电话,你们连接都不愿意接一下!!”
“但凡,但凡你们接了…”
说到一半,他猛然顿住。
是啊,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毕竟包括他在内,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注视过江眠笙的感受。
不被看见的求救信号,一如她从未被重视过的人生。
“够了!”江母打断他的发泄。
“眠笙都死了,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要我说,她就是诚心的,活着不让人省心,死了还要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妈?”
宁屹淮茫然地看着江母,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他想起刚在一起那些年,江眠笙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袖口,痛苦地和心理医生说着自己的经历。
“我不明白。”她一向坚强而倔强,但在问出这句话时,她脸色苍白,脆弱得像一具布满裂纹的瓷器。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他们要把我生下来?”
江家人的推诿还在继续。
多可笑,活着的时候,他们把一切都归咎到江眠笙身上。
就连江眠笙这样惨死后,他们也这样迫不及待的,想把一切责任都堆在她身上。
宁屹淮嘴唇颤抖着,像是被某种迟来的痛苦笼罩。
他惨笑着退后两步,然后,目光从江家人身上,一寸寸扫过。
他突然平静下来,声音却带着森然冷意。
“你们,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