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瞪了左云一眼,“你就庆幸雪儿没出事!调理需要一大笔银钱,名贵药材才能调理好身子,这银钱就你来出。”左瑶原先还在偷偷暗笑的表情听到这里,就僵住了。这左云名义上还挂着左府嫡女名号,若她拿不出银两,康定王府肯定向左府追要。左府那点钱是她左瑶的!“世子回来了!”管家欣喜道。众人的目光看向前厅,因为他才是王府能做主的人,黄氏只是一时的。萧遮年冷冷地扫过左云,“雪妹妹现在如何?”
二房房内,黄氏面色凝重。
“王妃和老太太几日前外出礼佛,这几日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我做主。雪儿的哮喘不可能无缘无故复发,她自从来到王府,我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她,为何今日会出现这档子事!”
黄氏声音严肃,房内的人听了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今日萧遮年在皇宫当值,萧承泽在武场,只有萧子平、萧月之和左云在。
凌雪的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她哭红了的眼睛,能看得出来她真心护主。
“夫人,近来天气闷热,小姐她谨记夫人教诲,时刻注意身体,出院游玩刻意避开花草树木,但没想到,只是一天的工夫,她竟然犯了哮喘了——”
“雪儿可曾碰到花?”黄氏怒火中烧,但当着几个小辈的面,她不好发作。
她的妹夫凌峰很快从家乡回朝,以他在朝中的威信和名声,届时皇宫里的牌没准会洗上一番。
子平明年参加春闱,不出意外在凌峰的帮助下,在京中能谋个一官半职好差事。
可前提是王府照顾凌雪照顾得好好的,他在位户部尚书时能做到权倾一时,绝非心慈手软之辈。若是出了岔子,按照凌峰的性子,除了康定王府世子他动不得,其他两个公子的仕途就休想了。
黄氏越想越气,着急逼问贴身侍女。
凌雪侍女抽泣了好一会,忽而顿了好久,才说道:
“二夫人,半个月前,小姐收到一把梨花团扇,当日握在手里并未有异样。近日天气炎热,小姐便拿它出来扇风,谁知——”
侍女说到这,内屋的凌雪突然大咳不止,咳得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疼又害怕。
黄氏:“你可知是谁送的梨花团扇?”
罪魁祸首找到了,若真的出了事,她儿受到的怒火也会少些。
“是我。”左云上前,行礼道。
在黄氏说出凌雪不能碰花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想。
她和丫鬟一瓣瓣拾来的梨花,竟成害了凌雪的最大元凶!
黄氏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尖锐:
“原来是你!你不好好待在双华苑,非要折腾做生辰礼!送礼前还未曾打听雪儿喜好忌讳!”
三夫人也在,左云一时间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婶娘,云儿也只是好心——”萧月之不忍左云一片苦心受到谩骂。
”好心办坏事就是要付出代价!黄氏不容置喙地回答。
萧月之瞬间哑口无言,其余几位长辈都未出言相助,向来都担心自身利益受到威胁。
左云就这么站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动不动,她不想逃避责任,若凌雪真出了事,她就入官府。
里面的人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太医匆匆忙忙出来,道:
“夫人,雪小姐犯哮喘,咳出血来,元气大伤、恐伤及肺腑,一定要调理个一年半载才行。”
黄氏瞪了左云一眼,“你就庆幸雪儿没出事!调理需要一大笔银钱,名贵药材才能调理好身子,这银钱就你来出。”
左瑶原先还在偷偷暗笑的表情听到这里,就僵住了。
这左云名义上还挂着左府嫡女名号,若她拿不出银两,康定王府肯定向左府追要。
左府那点钱是她左瑶的!
“世子回来了!”管家欣喜道。
众人的目光看向前厅,因为他才是王府能做主的人,黄氏只是一时的。
萧遮年冷冷地扫过左云,“雪妹妹现在如何?”
“已然睡下,就是需要调理一年半载的才行。”黄氏扑向萧遮年,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萧遮年稍稍侧身,躲过了长辈的亲情关怀。
“没事就好,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就是她!送了一把梨花做的团扇,上面有花粉未清除干净!”二夫人指着左云。
“这样——”萧遮年声音似掉入了冰窖,寒冷无比。
向南急匆匆赶来,在萧遮年旁边附耳。
萧遮年脸色更沉了。
“后日凌大人回京。”
黄氏顿时瘫软在地上,凌峰若是看到他女儿哮喘咳出血,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会勃然大怒。
——
三夫人安康。左瑶从入门到拜见始终笑盈盈。
杨氏刚用完早膳,有些疲乏,本想让左瑶回去不必拜见的。
这左二姑娘除了入府第一天陪同她姐姐来拜见之后,就鲜少再见她的面。
不像左大姑娘,风寒之前日日到各房去请安,从不落下一日,即使当日被拒绝,明日仍然会来。
若不是担心风寒传染,左大姑娘必定天天来。
念在左云如此有礼数的份上,杨氏总不能拂了她妹妹的面子。
“瑶姑娘,在府上住得可还习惯?”杨氏笑问道。
“挺好的,泽哥哥对我们两姐妹照顾有加。”左瑶径直走向旁边的昙花木椅上坐下。
杨氏表情一僵,心中鄙夷。
房间主人都还没点头,就自顾自地坐下了?
虽说是同一个府出来的,可两姐妹的礼数教养真是参差不齐。
“承泽作为哥哥,理应关照你们。”杨氏示意身后的婆子,不必倒茶了。
她很快就邀请这位没有礼数的左二姑娘离开。
“不单单是照看这么简单,泽哥哥对我姐姐,似乎有别的……”左瑶眼神飘忽,嘴角渐渐升起笑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杨氏立马呵斥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左瑶眼睛晃了一圈,“纸包不住火,三夫人,有些话还是莫让人听见为好。”
杨氏铁青着脸:“你们都退下。”
婆子和丫鬟们低着头,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入王府做奴仆的第一条就是,不闻不问,不打听主子的事,不乱说话。
左瑶拿出袖中的白玉簪子和白玉腰带:
“夫人,这两样东西是泽哥哥亲自给我的,让我送还给姐姐。
这个白玉簪子正是姐姐之物,可这白玉腰带……是泽哥哥对我姐姐一片痴心的证明。”
杨氏脸色骤然一变,染上一层冷冷的冰霜。
她看向左瑶手中的腰带,玉脂成色确实不一般。
左瑶如今寄住在康定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杨氏想要弄清楚真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有必要骗她。
“腰带我先替承泽收下了,他一向喜欢送妹妹们首饰金银珠宝,月之的首饰盒从小到大收到的加起来满屋子都快装不下了,我回头与他说道说道。”
左瑶神色明媚,“原来是这样,还好我及时撞见,否则让其他府里的妹妹瞧见,便会传出一些不必要的风言风语来。”
杨氏平和的神色间,露出一丝古怪之色,看向左瑶的眼神十分微妙。
眼前年轻的小姑娘,试图和她这位康定王府的三夫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