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他才好似明白她当时的心情有多难受。戎华枝喉头一堵,他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不要这么同我讲话,求你了。”商梵行沉默不言,只有眼泪肆意流淌。片刻后,她闭上眼,哑声开口。“可是陛下,说到底你杀了我的父皇,夺了我家的天下。”“商梵行若死了,这一切便都可消弭。”
他疯了吧?
这是商梵行脑子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她使劲全身力气将人推开,满眼陌生:“萧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过我,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戎华枝却只是沉沉望着她,眸色依旧坚定,他摇头:“君愿,你两日前,在照顾我的床榻前分明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如今为何还要否认?”
商梵行浑身一僵。
霎时寒意遍布全身。
原来当时他就已经痊愈了!他也根本就没有睡着!
懊悔情绪席卷心头,但很快,商梵行又意识过来,她猛地抬头:“两日前?”
也就是说,她此刻已经是昏睡了两日。
那以马车的进城,如今岂不是已经……
“是的,我们已经出了扬州城,明日就能抵京了。”
戎华枝并没有丝毫隐瞒,商梵行恨不得伸手揍他一顿,可她却一丁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宫中用来医人的软骨散,放心,对你的身体无碍的。”戎华枝柔声说。
商梵行眸色沉沉,没有多说什么。
待恢复些许力气后,她才又问:“奶奶和漫儿呢?”
她的心高高提起,有奶奶和漫儿在,戎华枝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将她带走的才是。
戎华枝沉默,过了片刻后才缓声告知。
“她们确实不肯让我带走你,但你放心,我的命是奶奶救回来的,我自然不会伤害她们,所以我派人将她们一起接回宫来了。”
“接回宫?”商梵行好笑地重复了这个词。
戎华枝只好坦白道:“她们不配合,所以我只能让人先将她们关押在后方的马车里。”
“你真是个疯子。”
商梵行嘶哑着嗓音,眼眶不觉红了一圈,“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见状。
戎华枝心下一慌,他将人搂入怀里。
“别恨我,你分明说过你不怪我的。”
“可那是在你放我自由的份上,”商梵行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眼底尽是一片黯然,“戎华枝,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补偿,我已经放你自由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不是愧疚,也不是补偿,君愿,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生的。”
戎华枝慌张解释。
可商梵行脑海中回想的却是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不信的,戎华枝,是你自己说过我们之间的婚事不适合,是你自己说我们不该在一起,这些你亲口说出的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她力气全无,说出口的话也气若游丝。
然而字字句句却如针扎,将戎华枝的心刺得满是伤。
戎华枝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不肯松分毫。
“以前是我糊涂,公主,你最后信我一次!我带你回宫,你安心待在我身边,我会补偿的,好吗?”
他喊她‘公主’,商梵行却突然没了挣扎的力气,她苦笑出声。
“我算什么公主,如今该我喊您陛下才是,陛下有令,民女岂敢不从?”
似曾相识的话让戎华枝浑身一怔。
他忽地记起当初,商梵行闯进栖音楼,想让他回去吃她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一顿饭。
可自己张口却是讽刺她一个公主来烟柳之地,更是在她放下身段求他回去时,还不忘冷言以她是公主之令他不敢不从才跟她回去。
直到此刻,他才好似明白她当时的心情有多难受。
戎华枝喉头一堵,他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不要这么同我讲话,求你了。”
商梵行沉默不言,只有眼泪肆意流淌。
片刻后,她闭上眼,哑声开口。
“可是陛下,说到底你杀了我的父皇,夺了我家的天下。”
“商梵行若死了,这一切便都可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