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母听得此人中气足,倒愣了:“你是?”李济行了一礼:“在下李济,乃金陵天一堂东主。”“天一堂?”张老爷纳罕:“你真是李济?”“如假包换。”张夫人登时就要跪下,喊了一通求救之言,但好在也算稳住了二老焦急之心,乖乖让张頩留下治疗。果真是,名盛则人信之极易。可怜楼上张頩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醒,听着只有头疼。他此时腹痛已止,只是仍很虚弱,跟远志说:“把窗阖上吧。”远志将窗留
张家父母听得此人中气足,倒愣了:“你是?”
李济行了一礼:“在下李济,乃金陵天一堂东主。”
“天一堂?”张老爷纳罕:“你真是李济?”
“如假包换。”
张夫人登时就要跪下,喊了一通求救之言,但好在也算稳住了二老焦急之心,乖乖让张頩留下治疗。果真是,名盛则人信之极易。
可怜楼上张頩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醒,听着只有头疼。他此时腹痛已止,只是仍很虚弱,跟远志说:“把窗阖上吧。”
远志将窗留了条缝,新鲜的空气还能进来:“令堂令尊也是着急,现在也劝住了。”
“她不是我娘。”张頩低声说了一句,闭了眼睡下了。
看来,又是一本难念的经。
张家父母总算是走了,张頩也睡着了,远志照着戚思宽的关照,在张頩腹痛处贴上症贴,书院里戚思宽施针后余效未散,照理说症贴贴上后张頩病发便会攻冲而痛,痛时难忍,且水道通利,不能无人守在左右。
脚步声近,戚思宽和李济都上来了,身后跟着陈洵,仍旧是一脸焦急,远志起身相迎。
李济救治心切,将宽袖扎起,擦净双手,轻轻拨开张頩的眼皮,倾身听鼻息。张頩微微睁眼,远志立刻说:“他是天一堂的大夫,你放心。”
张頩这才安下心来:“大夫,我这……”
“你且要放宽心,此症与肝火相关,越是不能心急,你既已在医馆,戚大夫医术在我之上,大可不必多虑。”
张頩闻言躺下,望着陈洵,不知该不该信。
陈洵点点头,沉声道:“戚大夫是个好大夫,我在,你不要怕。”
张頩轻轻答应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去。
“许恒,你留下守着张生,阿元,随我出来。”戚思宽说。
戚思宽、李济、远志三人终聚,特意择了张頩听不见的地方分析。
“你说的不错,张頩恐怕不是因肝火诱发腹痛,而是腹痈显现下焦肝火,久郁不舒,恐确要应疡科。”
十一
痈疽二毒,由于心生。盖心主血而行气,气血凝而发毒。毒借部位而名,治论循经则误。——后有《外科证治全生集》如是说。
“腹痈,便是要施针以除脓了,那是要用体针还是梅花针?”远志问道。
“恐怕不够。”李济说。
这倒和戚思宽想到一起去了:“蜞针。”
“蜞针?”远志一惊:“可我们医馆从未做过呀。”
所谓蜞针,便是以蚂蟥吮脓血以治疗创疡之法,这是眼下张頩的病况,确实是最当机立断的办法。
李济清了清嗓子:“丫头,看来你对你父亲知之甚少。”
远志望向戚思宽,目光炯炯:“难道阿爹你做过?”
“那都是年轻时的事了,如今我也怕手生。”果真时移世易,若放二十年前,戚思宽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济笑道:“金陵人多尚奢靡,年老者患痈疽之症比江州多,我也曾照着你的法子试过救治,不过也是有些成有些不成,全仗个人症候轻重,也要视不同体质,但我看张頩年纪尚轻,又无其他沉疴旧疾,且他的痈疽之症未到末时,他自己生机命旺,只要下蜞针,脓除尽,后续只要调理药方因证多调,便能治愈。”
戚思宽不语。
李济见他被自己说动,只是仍有疑虑,趁热打铁:“况且,我在,风雨我同你一起担了便是,若不成,推给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