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我与爸爸走失,花了三天三夜才跑回家。可我却迎来了一次次的暴打:“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上学时,被同学欺负,盒饭里被塞满了垃圾。就连我拾捡废品给奶奶买药的钱也被抢走。可老师也只是轻飘飘一句:“同学们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你。”是了,他们没错。我的出生才是原罪。我双手抱头,疯狂地薅住了头发,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痛苦彻底淹没。手机不停有人发消息催单。「怎么还不上号?说好三天上王者的呢?」我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刺骨的寒意灌入我的四肢,我那颗早已满目疮痍的心好像在被蛆虫噬咬。
痛不能言。
我不死心扯住了江子枫的手。
我卑微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祈求:“不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可他却猛地将我甩开:“就这样吧,我真的累了。”
“在一起两年,你真正为我做了些什么?你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打游戏。”
“你想过没有,你其实不是不能没有我,你不能没有的是你的游戏。”
我默了一瞬,喉间腥甜翻涌:“我打游戏是为了赚钱,替你减轻压力,你说你压力很大,要买车买房要很多钱……”
“你没有钱怎么活?”
他更烦躁了:“所以啊分手吧,没有我,你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你去找个更有能力的男人,不需要你为了车房奔波。”
我所有的话被堵住喉间。
可他却乘胜追击:“至于那些钱,我每天活在你的负面情绪当中,每天对着一张阴暗至极的脸我都快要抑郁了,你也该对我有些补偿吧。”
在我自觉是人生最幸福的那两年,他却觉得度日如年,快要抑郁了。
我怕他再说下去,抢过了协议打断:“你让我缓缓吧。”
……
一夜未眠,我握分手协议睁眼到天明。
熬到九点上班时间,我去了医院,我需要再拿止痛药,胃痛得快要死掉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很不凑巧,我却一眼看见了江子枫。
他陪着谢清雯来产检。
江子枫为她提着包,轻揽着她肩,神情里洋溢着即将当爸爸的幸福。
“咱们以后的孩子叫时逢吧,好吗?”
时逢?生于逢时,在期待中降生。
别和我一样……自出生就不被祝福。
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取给我和他未来小孩的。
谢清雯低头看着那张孕检单,幸福依偎在他怀里:“爸爸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
痛到极致就不会有感觉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
当胃里的痛感再次袭来,我才发现自己忘记拿止痛药了。
瘫倒在床上,扫过床头柜上我和江子枫的亲密纪念照。
却满脑子都是谢清雯幸福依偎在江子枫怀中的模样。
顿觉心烦意乱。
砸碎相框的声音无比清脆,玻璃渣散了一地。
我捡起合照,撕了个粉碎。
玻璃渣扎进指尖还没愈合的烫伤伤口,暗红的血交融在发黄的瓷砖上。
发霉的屋子,破碎的光,和烂透了的我。
痛苦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般再次袭来——
幼年时,我与爸爸走失,花了三天三夜才跑回家。
可我却迎来了一次次的暴打:“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上学时,被同学欺负,盒饭里被塞满了垃圾。
就连我拾捡废品给奶奶买药的钱也被抢走。
可老师也只是轻飘飘一句:“同学们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你。”
是了,他们没错。
我的出生才是原罪。
我双手抱头,疯狂地薅住了头发,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痛苦彻底淹没。
手机不停有人发消息催单。
「怎么还不上号?说好三天上王者的呢?」
我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稍等,我现在立刻上号。」
信息发出去瞬间,我再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游戏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