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滚烫,接触到空气那一刻,她不可控制的打了一个冷颤。冼岚然下了床,脚步虚浮,径直走向了门口。她一打开门,入眼就是七八个保镖站在院子里,听见门口的动静,同时回头看着她。其中一人礼貌的问好:“冼小姐,早上好。”可以确定的是,冼岚然没见过他们几个。冼岚然手里松开门,她挎着门框出来。“少爷说了,您现在不宜出来,看您脸色不太好,还是进去休养一下,等会早餐给您送进房里。”连着几日的高烧的确拖垮她的身体,脸上烧的发红,眼神却坚定不移。
看着楚淮池的身影站在床前,他也在沉思,没再说话。
“你过来。”冼岚然突然朝他勾勾手。
“怎么了?”楚淮池不明所以的问。
“废话那么多。”冼岚然白他一眼。
楚淮池坐在床上,边说道:“港城这边的事情很复杂,这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冼岚然立马朝楚淮池旁边移动,快速的撩起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
楚淮池迅速往后躲,冼岚然跟他反着来,立起身子查看。
躲的时候,牵扯到背部,他倒吸一口凉气。
冼岚然抱住他的头按在胸前,从脖领查看,一大片黑色乌青。
楚淮池微微脸黑,他不满道:“你就非要这么狠?”
此刻冼岚然想调侃他的话卡在了喉咙,冼岚然沉默不语,她甚至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对于冼岚然来说,就算楚淮池当天转头就走,不管她的死活,她都不会难过,但是偏偏,楚淮池他帮了自己,还让她背了莫大的一个人情。
此时梗塞在喉,神情麻木,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去面对楚淮池那种心情。
她不喜欢欠着别人人情,尤其是楚淮池。
一旦两人有了情感上的羁绊牵扯,那么他们将永远不分彼此。
他们本来就是错误,她只是希望最后分开的时候能够坦然,而不是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她不愿意因为一些情束缚自己,那样对她来说,未免太过于陌生了。
况且,冼岚然本来就不是铁做的,她有血有肉,终究有一天也能感受到感情这种东西,最好的模式就是站在一个安全区内,但是现在明显,冼岚然认为超过了。
感觉到冼岚然的僵硬,他扶着她的腰,抬头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帮我?”冼岚然强行推开他的手,和他平视着。
眼神冷漠决绝,一张漂亮的脸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甚至是看着他,带着一丝恶寒。
“什么?”楚淮池没预料到她突然而然的态度转变,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他恢复思维,脑子里也清楚她说的什么意思。
他从床上坐起来,不可思议:“我不救你,我就看着你死吗?”
他实在是不理解冼岚然的脑回路,他没打算让对方对她感激涕零,怎么还摆出自己是恶人的模样。
“我死了也无所谓,但我不需要你来当这个大圣人。”冼岚然冷血的说。
冼岚然一下子就情绪暴怒,怒不可遏的指着他,说着一句又一句恶劣的话语。
“就算我死了又怎样?那也管不着你的事情,你不要以为那些假惺惺的作为,我就会感激你。”
楚淮池的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相对于她的情绪崩溃激动,他则是平静太多,他阴沉着脸,审视着她,反问:“我什么作为?”
楚淮池有些近视,看她的模样不太清楚,直觉告诉他冼岚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或许是她本来就这样。
“你表面上跟我纠缠,实际上也是因为冼氏,你在悦城借我的手捅出一个篓子,趁机搅和一把,拿走孟或手里的股票,耍的一圈人团团转,其中也包括我。”
“就因为这个?”楚淮池始终表情如一,背过光,表情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楚淮池你表面是挺会装,都可以瞒过所有人,你是谦让温润的,实际上呢?扮猪吃老虎很好玩吗?”冼岚然冷笑两声,丝毫不留情的拆穿的他。
“所以呢?这也是我的私事,你用不着过问,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你自生自灭,没谁会管你。”楚淮池脸上挂着笑,那笑容却极冷,带着无尽的寒意朝冼岚然袭去。
“滚!”
楚淮池并不多留一丝情面,甚至都不想再跟她说话,仿佛和下午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一个是世界中心的阳光,但另一个看起来像荒野之地的毒蛇。
楚淮池没有和冼岚然真正的动怒过,甚至人生中都没几回这样的情绪激动,或许是tຊ在京城伪装惯了,脾气收敛,连耐心都多了几分。
楚淮池出门时,还一把关上了灯光,让整个屋子陷入了寂静漆黑的处地。
他走到院子中,借着月光看着上来的黑衣人。
“少爷。”他拿着一副眼镜说道。
他接过自己的眼镜,吩咐:“看好她。”
低沉的嗓音酝酿着暴怒。
哪知冼岚然从里面一把开了门,她就站在原地,朝着他这个方向,问:“是你对不对?”
楚淮池没心情跟她解释,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要疯了,他怕自己都无法存有理智。
“楚淮池,你想要我命多不简单,拿一把刀割了我的脖子就成全你了。”
可惜这话楚淮池还是不会回答她,甚至都不愿意再留在这儿。
只见几个人拿着手电,拥护着楚淮池,远远的离开。
冼岚然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的指尖发白。
“冼小姐,外面风大,早些休息。”
冼岚然无声的回了房间,腥湿的海风吹进整个屋子。
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无声的沉默。
她仍然一闭眼就是楚淮池护住自己的场面,像是电影场面,来来回回的播放。
她睡眠有极大的问题,这种情况是完全不能入睡的,整个人焦躁到想自残。
她扣着自己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疼的没知觉才拿开,如此反复。
她宁愿听见策划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那么她也不至于会如此纠结折磨。
折磨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是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那一刻,她又猛的睁开眼,她从床上爬起来。
身体滚烫,接触到空气那一刻,她不可控制的打了一个冷颤。
冼岚然下了床,脚步虚浮,径直走向了门口。
她一打开门,入眼就是七八个保镖站在院子里,听见门口的动静,同时回头看着她。
其中一人礼貌的问好:“冼小姐,早上好。”
可以确定的是,冼岚然没见过他们几个。
冼岚然手里松开门,她挎着门框出来。
“少爷说了,您现在不宜出来,看您脸色不太好,还是进去休养一下,等会早餐给您送进房里。”
连着几日的高烧的确拖垮她的身体,脸上烧的发红,眼神却坚定不移。
哪知冼岚然一开口就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大家静默几秒,在外也还是听过这位姑奶奶的事情,虽然没直接碰面,以冼岚然的名声,他们做情报的,想不知道也难。
一人试着说:“稍等就要用早餐了,不如冼小姐吃过早餐再说?”
冼岚然撑着墙出来,她说:“那就让楚淮池放我走。”
“冼小姐,少爷不在这儿,出去的路没修好,您想走也没地儿走啊?”
冼岚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呼吸越发沉重,她艰难的走在院子中间,这儿还晒不到太阳,有些凉,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寒颤。
她拉开一个椅子,自己坐了上去。
“给我一根烟。”
几人相互望望,还是说话的那人给她递了一根烟。
冼岚然靠在椅背上,抽着烟,扭头看着外面。
“楚淮池怎么走的?”
几人再次面面相觑,这话说的跟他们家少爷死了一样。
一人轻咳,随即那人正色道:“坐船走的,少爷有点急事所以说要离开。”
“我要出去。”冼岚然抽着烟,整个人毫无力气的靠在椅子上,虚无缥缈的声音让人误以为下一秒她就不行了。
“少爷说过,冼小姐还是安心的留在这儿吧。”
随即,有人端着港式早餐过来,专门摆放了一个桌子,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冼岚然抬头看着他,道:“我可以说你们是早有预谋吗?”
几人表情泰然,却又解释道:“冼小姐您不要诬赖我们少爷,这事纯属意外,我们也只是紧急过来的。”
冼岚然完全当这话放屁,她感觉自己眼前天旋地转,微微眯眼。
用尽全力一把掀翻面前的早饭,冷声冷语:“放我走!”
“冼小姐,不要不识好歹啊,你不吃也别浪费粮食啊,都跟你说了少爷回不来。”
冼岚然抻着桌子,用力的仰头看说话的那人,眼神带着冰碴一样的刺人,还有施压。
看的他头皮发麻。
下一秒,冼岚然顺着桌子,直直的栽了下去。
几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