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你调查我?”从医院出来后,女人像是整个人脱胎换骨,换了层皮。大抵是仗着他有求于她,才敢如此放肆。程晏生的手指往里掐紧了几分,凑近挨在她脸上:“跟我摆脸子?温小姐,你还太嫩了,别总是翅膀都没长硬就想飞。”他一字一顿:“小心摔下来摔死。”“摔死”二字,他咬音极重,如打嗓子眼挤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压迫危险感,瞬间席卷全身。温年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眼神更是慌乱无措。“终于怕了?”她牙齿磕出颤声,佯装镇定,奈何离得太近,程晏生将她脸上任何一丝一缕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手指收拢,纸张捏成一团,她随手扔到垃圾桶。
无视程晏生的怒气值,转身离开。
他从不好惹,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温年前脚迈出去两步,胳膊被一股力量锁住,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力气大,势要捏碎她小臂的骨头。
“谁的电话?”
心里憋着股火。
温年望向程晏生,绽放在脸上的笑容逐渐讽刺,声音却无比温柔:“对我客气点,现在大家是各取所需。”
他难得没有翻脸,淡定的松开手。
程晏生走近,压着她肩膀往后推。
温年被他按在身后墙壁上,触感冰凉刺骨。
她的脚后跟撞到墙面,渗入骨髓的疼痛。
“什么时候学会威胁我了?”
“这得是你这个师傅教得好,看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一句话,温年说得干脆利落。
她学着程晏生拿温重堇跟宋心慈威胁她的姿态,有模有样:“要是你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事情捅破,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温年赌他不会。
之于程家庞大的权利来说,她在他那不值一提。
程晏生面目间的怒,肉眼可见的消退。
温年一路强忍,强忍着没表情崩溃。
笑了,程晏生说:“还真聪明,知道现学现卖。”
她嗤笑:“谢谢夸奖。”
他可不是在夸奖她。
程晏生心底一股恶气,口吻淡而柔软:“温年,你这副样子真贱。”
话音落耳,温年其实感觉不到太多的悲伤难过。
话语平静无澜:“不光是你看我嫌,我也未必看得顺眼你。”
今非昔比,如今的她也早不是三年中任何一个时刻的她,那些耻辱一遍遍的提醒着温年,也刺醒着她。
程晏生这块硬骨头,她啃不了,也捂不熟。
“看我不顺眼?那天你在医院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历历在目,画面像电影般闪过。
她跪在医院病床上。
“程先生,程总。”温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你这么好的家世,有钱还有颜,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大家都是互利。”
既然他不给脸,那她索性不要脸。
温年说:“你好我也好的事,除非那天你觉得不行,这么斤斤计较。”
多年来,她性格温和不躁。
对他更是爱得深沉。
程晏生喉咙一凝,整张脸都展现出一种奇怪的冰冷。
他脸上依旧带着轻笑,只是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不适:“这些话谁教你说的?那位秦先生还是你最近的客户许津南?”
他把她的行程掌握得一清二楚。
温年着实有被气到,也有被冒犯到。
她眯了眯眼:“你调查我?”
从医院出来后,女人像是整个人脱胎换骨,换了层皮。
大抵是仗着他有求于她,才敢如此放肆。
程晏生的手指往里掐紧了几分,凑近挨在她脸上:“跟我摆脸子?温小姐,你还太嫩了,别总是翅膀都没长硬就想飞。”
他一字一顿:“小心摔下来摔死。”
“摔死”二字,他咬音极重,如打嗓子眼挤出来的。
那种强烈的压迫危险感,瞬间席卷全身。
温年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眼神更是慌乱无措。
“终于怕了?”
她牙齿磕出颤声,佯装镇定,奈何离得太近,程晏生将她脸上任何一丝一缕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把手拿开。”
温年嫌弃。
这次,程晏生大度到了极致。
他骤然松开手,甚至往后退了几步,拉远彼此的距离,轻笑声很清脆:“你不是很喜欢程太太这个身份,现在怎么还嫌上了?”
此时此刻,温年连生气都提不起劲。
她感觉自己想吐,胃里在翻腾。
吞咽几口唾沫:“为什么嫌,你很清楚吧!”
程晏生身高手长,抬手扬起她的脸,仔细打量,女人唇瓣紧抿成线,两颊透出一些淡红色,额头布满了细密汗珠。
他指腹从她嘴角抹过:“既然当初那么想当程太太,欲戴皇冠,就必承其重。”
倘若能有机会,她一定离程晏生远远的。
氛围沉寂。
远处的一点点脚步声,都会被无限扩大。
老管家赶到门口时,程晏生搂着她肩膀,亲吻她唇瓣。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似的触碰一下,但她还是端得浑身难受。
他的气息熟悉又致命。
见到这一幕,老管家退身离开。
温年撇开嘴,程晏生的唇落在她侧脸上,温温热热,她抹掉唇上的滋味,冷淡吐声:“既然都是装的,那往后大家好好演就是。”
她没抬起眼去看人,径直离场。
程青在屋里喝茶。
手中端详着一本大藏经,听董暖提过,程父很爱这些,颇有研究。
“爸,喝口茶。”
温年规规矩矩,端着茶给程青。
程青接过:“温年,你跟晏生结婚有三年了吧?”
“刚好三年零两个月。”
她跟程晏生是三月份结的婚,那时候的海港城最是冷,温年连婚纱都没穿上,以前她总觉得遗憾,如今想想释然了。
程青抿了口,放下:“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事情?”
她知道眼前人不太好糊弄。
与其撒谎不断的圆,不吐坦率一些:“暂时我们还没想过。”
程青不是想象中难应付,反而是理解:“年轻人爱自由,晚点也无妨,先养好身子骨。”
在程如仪嘴中,她这个父亲不疼子女不护妻。
威严,不容反驳。
温年接触下来,觉得程青是一个很开明的长辈,只是面貌长得冷漠了点。
起码他这番话已经是设身处地的想。
“爸,我看你有点咳症,晚上不太好睡吗?”
程青微微意外,顿了顿:“你懂医?”
“懂一点点,跟我爷爷学过一些中医知识。”
“哦……”
程青像是瞬间来了兴趣:“那你给我瞧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温年倒也不是装模作样,不懂装懂,年幼跟着爷爷学过一些,温爷爷是很有学问的老中医,医人治病很多年。
她跟着也算是耳濡目染。
渐渐的懂得也多了。
程晏生站在门边,亲眼目睹温年替程青把脉。
她说话有模有样:“您这是肝火重……”
说的一堆其实不算医学术语,逢人都能听懂的大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