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女人手速收好手机,嘴角往下沉。他认真反问:“打电话要用这种借口吗?”“到洗手间才接到的。”“温年,你以为我会信?”“不信也没……”呼地卷过一阵风,是凉的,程晏生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近得要贴到她脸上来,他沉声:“在外边就算了,这是老宅。”那眼神,好似在说:别给我惹事,收敛点。温年本是情绪平静,让他这话说得有些破防。“程晏生,我不是没脾气的人。”提到这个,程晏生目光忽然变得戏谑:“如何?有脾气你打算干什么?”
“是爷爷想见我,还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疑问的口吻,说的陈述句。
“这么不想?”
程晏生的脸,没有任何征兆的贴近,鼻尖撞到了她侧脸,他吐出的气息饶她皮肤一圈。
温年面部维持得不动声色,实际他靠过来的瞬间,她屏住呼吸。
“没有。”
“是吗?”他离得她很近:“可我看你这脸色,不太情愿。”
男人声音低沉,是刻意压低的那种。
眼神姿态暧昧。
程晏生等了片刻,没等到温年的回答,兀自说:“嘴巴放甜点,跟爷爷打好关系,我会考虑事成之后谈离婚。”
他的话似如蛊惑,瞬间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话在嘴里饶了好几道。
温年才吐出:“是真的吗?”
程晏生挺直背脊,打她面前挪开,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口褶皱:“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当然,他不可能让她怀上孩子。
别的都能妥协,唯独孩子不行。
温年眸子间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雾色:“二姐来找过我,跟我说生孩子的事,程晏生,我不会答应生孩子的。”
“那正好,彼此彼此。”
闻言,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两人僵持良久,温年说:“我会尽努力帮你哄好爷爷。”
夜幕下沉时,车子停在老宅正门前。
全中式的建筑,占地很宽,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有进入的门,相对应的是四边住宅区,宛如豪华版的四合院。
正门而入是正院。
偌大的院庭中,种植着各种名贵花木。
温年曾在拍卖会见过,光一颗百年松价值百万。
而程家的老宅院内,上下摆了十几颗,沿着入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汪碧蓝湖,湖央种着莲荷与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
闻见动静。
两鬓斑白的老管家,迎上前。
替程晏生拿外套:“三少回来了。”
即便是这般的老者,也要对他一个晚辈恭恭敬敬,不敢怠慢。
程家是个很讲规矩的家族。
温年多看少说。
“我跟温年回来看爷爷。”
老管家面目露难:“老爷子刚吃过药睡下,这会儿怕是不太方便见三少跟太太。”
这时正门的门被拉开,程青走了出来。
程晏生的眉眼与他很像,尤其是出自豪门的清贵气,举手投足,哪怕一个眼神都处处尽显。
“先进来。”
程青不爱董暖,自然对程晏生跟她这个外来的媳妇,也没多少心思。
顶破天了,也就是那点素养下的礼貌。
程晏生搭住她的手,五根手指顺着手腕处往下滑,与之十指交合。
男人掌心宽厚,温度很热,牵着她进门。
温年极力配合。
私下怎么闹都行,但是在人前还得维持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
“爸,我跟温年来看看爷爷。”
进门后,程晏生说。
程青面色不动,抬起的眼睛泛着点微红:“这几天你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能多来几次就多来几次吧!”
“嗯。”
“温年身子怎么样?”程青看向温年。
她没急着接话,程晏生替答:“今天刚出院,恢复得很好。”
老管家吩咐佣人端茶倒水,给温年泡的是养气血的。
程晏生对她照顾有佳:“小心烫,慢点。”
她端着杯,不小心洒了点。
“刚才叮嘱你。”
程晏生亲力亲为,替她擦嘴,又擦掉了几滴水渍的裤子,那副姿态模样,甚至让温年有种深深的错觉。
可一瞬后,她又回归理智。
清醒的认知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程晏生待她的好,都是有求于她。
这样想,温年的神态逐渐自然:“爸,你跟晏生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她伸手,轻轻的撇开了男人的手指。
动作力道都不重。
但温年越过程晏生时,眼角余光扫到他眼底渐起的一抹黑雾,大抵是不悦刚才她扫他的手。
她暗自吐口气,步子没有迟疑的往外跨。
程家老宅的洗手间比较远。
要越过东边的房子。
东宅是空着的,温年曾经听人说起过,宁美岚虽然离开了程家,这么多年程青都念念不忘,把她住的房子一直原样保留。
可想而知,这些年来董暖的处境。
不说岌岌可危,也一定是脚跟不稳的。
温年刚进洗手间,洗了把手。
一个电话打来,“秦让”两字在屏幕上乍现。
她连忙擦干净手指,点开:“喂,秦先生。”
“温老师,我听津南说你今天出院,是已经走了吗?”
秦让的声音呛着几丝呵护,温年说不上无措还是茫然,她深吸口气:“下午点走的,走得急,所以我也没在群里说。”
她有他们的私人群。
一般有事会在里边交流。
下午程晏生一直守着她,温年不是急,是不敢点开手机回信。
“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
秦让迟疑片刻后,说:“要是暂时觉得不舒服,就把任课时间往后延迟。”
生这场病,温年已经耽搁了很多秦小江的功课。
再领这个情,她怕是连自己都过意不去。
握紧了手指,手机贴住耳朵:“秦先生,我大概后天就能继续任课,不好意思耽搁秦同学这么长时间的功课。”
“没事没事。”
话到嘴边,温年还没及吐,她抬眸透过面前的玻璃扫到身后男人。
程晏生眼皮掀着,眼里一半嗤之以鼻,一半冷漠压制。
眼看着女人手速收好手机,嘴角往下沉。
他认真反问:“打电话要用这种借口吗?”
“到洗手间才接到的。”
“温年,你以为我会信?”
“不信也没……”
呼地卷过一阵风,是凉的,程晏生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近得要贴到她脸上来,他沉声:“在外边就算了,这是老宅。”
那眼神,好似在说:别给我惹事,收敛点。
温年本是情绪平静,让他这话说得有些破防。
“程晏生,我不是没脾气的人。”
提到这个,程晏生目光忽然变得戏谑:“如何?有脾气你打算干什么?”
打他?
还是骂他?
还是从这里走掉?
无语到极处,温年也体会到怒极生笑的滋味,不好受:“没打算怎么样,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