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请罪,只见侧卧在软榻上的世子眉眼低垂,温声启唇:“是我贪馋,劳烦太医了。”温锦华有些尴尬和愧疚。偏世子看过来的目光轻而淡,波澜不惊。这让温锦华愧疚更深了几分。却也只能在太医叮嘱之时认真记下。临走,太医紧绷严肃的脸上倒是露出一抹笑。他挎起药箱,谢绝了温锦华相送,只面露欣慰:“世子有夫人这般关心爱护之人,想必也能爱惜自己的身子些。”一番话让温锦华羞愧不已。回到屋内,想着太医的叮嘱,温锦华就想亲自去煎药弥补一下。
得到同意,本就心怀愧疚的温锦华立刻动力满满,让婢女带路去了小厨房。
许墨来回张望,毫不客气地控诉:“哥哥!嫂嫂明明就是忘了!”
世子慢条斯理看了过去,清冷似雪,许墨立刻噤了声。
只是还不忘小声嘟哝:“哼!哥哥偏心!我偏要去看看嫂嫂能做出什么山珍海味来!”
转眼许墨也跟去了小厨房。
世子坐在软榻上,无奈失笑。
再说厨房这边,温锦华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做一个不容易翻车的小酥肉。
虽说出门之时随口一提本也就是寻的借口,但既然说出口便不能做不到。
再者她与世子如今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对方都已经表现出来了,她只用顺坡下驴就是。
说干就干,靠在门口的许墨看着自家嫂嫂这熟练的动作,惊讶不已。
正欲过去交流一下,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下人有事叫走了。
没了门口那道好奇的视线,温锦华又加快了动作,炸了满满一盘小酥肉。
送往房间的时候,温锦华还在想任清风和卫渊二人能用那帝王起居注上查到什么。
直至小酥肉上桌,许砚看了一眼金黄的小酥肉,微微垂了下眸子,好似没有了那么期待。
快尝尝!
新婚妻子将纸条推到了面前。
世子抬眸,骨节分明的指头蜷了下,执起筷子,夹了一块小酥肉送入口中。
肉质细腻,外皮被煎得酥脆,入口也有浓郁的香气。
世子轻阖了下眸子,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还不错。”
温锦华微微一愣,看着对方已经放下了筷子,知晓他这是不吃了。
虽说只是为了应付,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只尝了一口就不吃,难免有些打她的脸。
于是本着不浪费原则,温锦华将盘子挪到自己面前,取了一双新的筷子,自顾自地将东西塞进嘴里。
许砚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微微皱眉。
他经过下毒一事本就对日常饮食格外谨慎,加之身体原因,秉持着对温锦华的尊重,他能吃下一块已经是不错了。
可温锦华初来乍到,许是觉得冒犯了,世子本想强忍不适再夹一块。
却不想温锦华就像背后长眼睛一般,明明低着头,却能准备抱着盘子转了个圈,让他落了个空。
还想解释一番,下一瞬不适便翻涌而来。
许砚面色越发难看。
温锦华不经意抬头一看,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才如此,索性抱着盘子去了厨房。
路上撞见匆匆赶回来的许墨,差点迎面撞上。
“嫂嫂,你怎么这么着急?”
眼睛落在温锦华手上的盘子上,许墨欢喜地凑近:
“做好了呀?那我的那份呢?”
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许墨,又想到方才许砚那冷冰冰的模样,温锦华气不打一处来。
动笔的力道都大了几分:吃什么吃!没有了!
被牵连的许墨一脸无辜,挠了挠脑袋:“嫂嫂这盘子里不是还有吗?”
温锦华后退一步,拒绝意思明显。
许墨终于意识到新嫂嫂貌似生气了。
一番交流之后,温锦华终于平心静气了。
倒是许墨,看着手上满满当当纸条的控诉,叹了一口气:
“嫂嫂,你是真的误会哥哥了。哥哥长期病痛,脾胃不佳,平时一口油腻不沾,能吃一块这东西,已是十分给面子了。”
闻言,温锦华倒是一愣
她竟是又忘了。
早膳之时许墨还说过,世子不喜油腻。
说到底是她惦记辰妃一事,迁怒了兄弟俩。
温锦华重重叹了口气。
许墨只觉得好笑,偷了一块小酥肉丢进嘴里,不忘安抚:
“看来哥哥真的很喜欢嫂嫂,连自己的习惯都能打破……”
话音未落,侍女匆忙赶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子妃,二少爷,世子刚刚突然不适,您快去看看吧!”
温锦华一愣,联想许墨和自己说的话,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她连忙站起身往房间赶回去。
许墨紧随其后。
刚进屋,就听得一声斥责:“世子身子虚弱,沾不得油腥,上次诊脉老夫就一再叮嘱,世子如此不爱惜自己身子,再有下次,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话,温锦华心下一紧,连忙推门而入。
正欲请罪,只见侧卧在软榻上的世子眉眼低垂,温声启唇:
“是我贪馋,劳烦太医了。”
温锦华有些尴尬和愧疚。
偏世子看过来的目光轻而淡,波澜不惊。
这让温锦华愧疚更深了几分。
却也只能在太医叮嘱之时认真记下。
临走,太医紧绷严肃的脸上倒是露出一抹笑。
他挎起药箱,谢绝了温锦华相送,只面露欣慰:“世子有夫人这般关心爱护之人,想必也能爱惜自己的身子些。”
一番话让温锦华羞愧不已。
回到屋内,想着太医的叮嘱,温锦华就想亲自去煎药弥补一下。
可世子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稍稍抬手拉了下她的衣角。
疏懒的眉眼微掀,苍白脆弱的面色看得人心疼。
他缓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就见温锦华拿出纸笔,快速写了一行字递过去:对不起,是我害你如此难受。
许砚将纸条抽走,修长的手轻轻握住自家夫人的指尖,清冷的眸色淡淡:
“此事与你关系不大,原是我自己身子骨不好,反而拖累了你。”
温锦华没想到许砚竟没有怪她,但转念一想觉得他这般说无非是安慰她,怕她心有想法影响合作。
只是她素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于是抽出手,侧过身子低头写道:不会拖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瞧着这几个字,许砚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些,清雅自持:“有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