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有咱们沈家的祖宅,是沈家的根,村子里多的是读不起书的孩子,你们就去村子里教他们,等开春孩子们忙上农活你们再回来!”蔺秋茹这下不能忍了,指责她就罢了,让她两个儿子去村子里教书,那能跟城中的书院比吗?多受累!她转头央求沈老夫人:“母亲,村子里冬日多冷啊,怎么能让俩孩子受那苦,您发发话,千万别让黍儿跟稞儿去。”沈黍和沈稞心中哪里又愿意去乡下,向着沈老夫人齐齐认错。“祖母,我们没嫌书院清闲,让大伯父饶我们一次吧!”
沈其彬骇的一缩脑袋,摊开双手,象征性地责骂蔺秋茹。
“你不知道大哥一向希望自家子孙凭本事建功立业吗,虽然黍儿、稞儿走文路了。”
“咱家书香底蕴不深,俩孩子让家中拖了后腿,没能顺顺利利进朝堂,给朝廷尽份力。”
“可俩兄弟在书院也是堂堂正正教书育人的夫子,哪里不好了,你怎么想起这主意了。”
“以后不许了,”沈其彬把话“撂”完,极快地瞟了沈其彰一眼。
随即他再给俩儿子各一个眼神,沈黍、沈稞迅速跪了下来。
四堂哥沈稞道:“郡主,父母爱子,难免盲目昏头,母亲一时糊涂,万望您不要计较!”
二堂哥沈黍早被吓懵了,发誓般附和:“郡主,您放心,我们兄弟二人绝不劳烦晋王。”
沈稞眼眸放大,欲言又止,最终无声。
俩人的媳妇都没闲着。
沈黍媳妇齐箬心疼丈夫,呢喃着郡主莫怪,郡主莫怪。
沈稞媳妇孙玉婷,她偷偷推了推手边四岁的儿子永兴,永兴打小让沈稞夫妻俩教的机灵,会看脸色。
蔺秋茹平时的做派更落在孙子眼中,嘴甜会哄人,忙绕过人群,循着赵熹宁的方向奔去。
“五婶五婶,别发火,原谅祖母爹爹一次吧!”
四房的永兴跑过拉着赵熹宁的衣角,替大人求原谅。
二房齐箬的孩子永明比永兴慢半拍,不过他会有样学样就是了。
紧随其后就跑到赵熹宁跟前,拉住她另一块裙摆求情。
“五婶、五婶,祖母不是有意的,您也原谅我爹爹吧!”
“你……你们松开,”赵熹宁不耐烦道。
她不是不喜欢孩子,毕竟自家就有一个六岁的亲弟弟赵怀谦。
赵熹宁十分爱逗弟弟,哄弟弟玩。
赵怀谦也很尊重她这个长姐,礼貌听话。
膝前这俩孩子比赵怀谦小,不说他们不听话,实在是没分寸。
拉着赵熹宁的衣摆晃起来没完,小孩子的声音又清透,叽叽喳喳的脑子疼。
皓月品月当即上前各拉一个,嘴中哄劝不停。
“你们乖,别拉郡主衣裳了,万一再碰到郡主的伤脚就不好了!”
有沈老夫人在,沈家重孙们是家中的大宝贝,家中下人不敢怠慢。
俩孩子只将皓月品月当普通家仆,一点不害怕,挣扎得更厉害。
沈穆本站在暖房的廊下,看不下去后,扶着窗台一跳而进,几步上前薅着永明永兴的领子,一手捞起一个。
俩孩子悬在半空,吓得脖子缩进衣服中,立刻鸦雀无声,旁边沈老夫人,三房一家都吓坏了。
纷纷七嘴八舌的让沈穆将孩子放下。
沈老夫人甚至起身去劝:“穆儿,永明永兴多大啊,经得起你这样吓唬,赶紧放下来。”
沈穆漫不经心看了看俩孩子脸色,不能说呆若木鸡,总归一脸呆相。
他走到齐箬和孙玉婷面前,将俩人的孩子各塞回去,嗤笑。
“还是沈家子孙呢,胆子比嗓子小多了,有折腾人的劲不禁被人折腾,二堂嫂、三堂嫂抱紧了!”
齐箬和孙玉婷纷纷羞愧,倒不是被沈穆指责的,而是沈穆似乎看出是她们有意为之。
身边没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赵熹宁耳边清静了许多。
一抬头竟看见沈穆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守着。
沈穆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赵熹宁却突然感觉很安心。
沈其彰看着闹剧没完没了,的亏这次郡主气量大,沈穆也懂维护妻子。
他想郡主把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就是需要沈家一个能主持公理的人出来。
旋即站出来道:“三弟妹,虽说你是我弟妹,我有些话不该对你直接说,容易显得我这个大伯哥苛刻。”
“但今日这事是你挑起的,歉你必须跟郡主赔,黍儿、稞儿是书院夫子。”
“你想让他们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你先让他们退了现今手中的活,自己去外面找,去外面寻。”
“莫本事没到位,先给自家人找麻烦。”
蔺秋茹委屈的不行,谁家大伯哥越俎代庖训弟弟媳妇的,她瞅自家丈夫。
沈其彬哪敢跟大哥沈其彰顶嘴,忙慌躲避视线!
沈其彰低头,觑觑脑袋垂到膝盖跟前的沈黍沈稞俩兄弟。
面色铁青,双手背在身后愈发严肃起来。
“嫌书院清闲在家荒废时日是吗,那我就当你们上进努力了。”
“我给你们找一个活,今日就收拾包袱去江州外的沈家村。”
“那处有咱们沈家的祖宅,是沈家的根,村子里多的是读不起书的孩子,你们就去村子里教他们,等开春孩子们忙上农活你们再回来!”
蔺秋茹这下不能忍了,指责她就罢了,让她两个儿子去村子里教书,那能跟城中的书院比吗?
多受累!
她转头央求沈老夫人:“母亲,村子里冬日多冷啊,怎么能让俩孩子受那苦,您发发话,千万别让黍儿跟稞儿去。”
沈黍和沈稞心中哪里又愿意去乡下,向着沈老夫人齐齐认错。
“祖母,我们没嫌书院清闲,让大伯父饶我们一次吧!”
沈老夫人当然不舍得,她瞪了一眼沈其彰:“他俩是文人,你当他俩跟穆儿他……”
“祖母,乡下怎么了,文人怎么了,沈穆又怎么了?”
赵熹宁一听沈老夫人拿沈穆比说了起来,心中的不快又升了起来,她连声质问。
沈老夫人被赵熹宁的郡主威仪吓了几次,这次怎么都不愿闭嘴不言,怼出一句。
“怎么能一样,文人身子骨弱,遭点冻,遭点苦不就病了吗。”
赵熹宁万万没想到沈老夫人顾及这个,倒也说出了大齐当今的缺点。
就是太弱,光会笔杆子上、嘴皮子上指点江山,偏偏这样还有一大部分人引以理解,体谅。
她迎话而上:“沈穆难道就天生的金刚铁骨吗,还不是严寒酷暑练出来的。”
“您心疼孙儿我理解,但有必要贬一个夸一个吗,别人不理解,您家文武齐出,哪来的这么大差别对待,您当初嫁的不是武将?”
“您到底是真喜文厌武,还是喜欢出息的文书生给您带来的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