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觉得,顾先生和前夫这两个词竟如此难听!楚绵抽出手来,她推开车门下了车。楚绵迎着小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她背对着顾妄琛挥了挥手,在和他告别。车灯晃着她纤细的身姿,她的背影单薄至极,摇摇欲坠。完全不像在车里时那般媚人,反倒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样。顾妄琛双手握紧了方向盘,明明楚绵不再纠缠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感觉到一丝丝的开心。反倒像是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失去,让他焦灼烦闷。
顾妄琛十分意外楚绵的回答。
她和奶奶的关系最是好,奶奶把她当亲孙女似的宠着。
每次他有一点错,奶奶就立刻为她撑腰。有好几次跑去公司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她说她不去奶奶的生日宴了?他自然是不信的。
“楚绵,推陆娇下水的事儿已经翻篇了。”他微微蹩眉,语气还算听得过去。
“什么叫翻篇了?翻篇不就坐实了是我推的吗?”楚绵很快反驳。
顾妄琛不想过多纠结这件事儿,他眼底写满不悦,“能不能不闹了?”
楚绵睨着他,眼神渐渐失望。
他到现在还在觉得,她是在闹脾气。
楚绵垂下头,无奈笑了笑,自嘲似的说:“和你结婚这些年,除了刚开始不懂事,你见我后来闹过几次?”
“你自己都说,你不会哄着我。我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闹什么,又闹给谁看呢?”
楚绵一边穿鞋子,一边说出这些话来,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了。
像是失望过后的通透和清醒。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争吵,只有平静。
她抬眸,将纱布还给顾妄琛,可惜眼神不会说谎。
她每每看向顾妄琛的眼神,是恨也好,是失望也罢,都掺杂着说不清的爱意。
“如果我是陆娇就好了,我一定赖在你的怀里好好地闹一场。”她眼眸弯弯,笑得明媚,却藏着无尽苦涩。
可惜,她不是陆娇,她没有资格。
她从未羡慕过谁。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没有的,她也有。
但现在,她羡慕陆娇。
她好厉害,她能得到顾妄琛的爱。
顾妄琛动了动喉咙,眸子深邃漆黑,心底好似有什么在燃烧。
“等你闲下来,给我打电话,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她轻抿着唇,杏眼明媚动人。
她再也不是会哭着闹着求他留在身边的楚绵了。
这次,她是真的放手了。
顾妄琛眉头微蹩,心被拉扯着,他嗓音有些闷,“楚绵。”
“奶奶身体不好,先别告诉奶奶我们要离婚的事儿。”楚绵打断顾妄琛。
“对了。”楚绵抬眼看他,问:“三年前我送过你一枚戒指,你还记得吗?”
顾妄琛一怔。
见他反应,楚绵便知道,他是不记得了。
“你送我的礼物都在书房第三个抽屉里。”顾妄琛说。
楚绵嗯了一声,“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那枚戒指。抽空我回别墅一趟,东西拿了就走。”
话落,她要下车。
顾妄琛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看到她井然有序地讲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他心底渐渐跃起莫名怒意,“你很着急离婚?”
楚绵笑了。
难道他不急?
“我当然急,外面那么多林先生、徐先生等着我呢。”楚绵媚眼轻扬,清纯近妖。
相同,顾妄琛也想早点娶他的心上人进门,不是吗?
顾妄琛神色复杂,身上瞬间蔓延出一抹寒意,攥着楚绵手心的手渐渐加紧力道。
楚绵瞳孔缩了一下,他正攥着她的伤口,很疼。
车内气氛沉重,顾妄琛盯着她那张无谓的精致面容,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喜欢上别人了?”
他问得突然,楚绵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微微靠近,呼吸洒在顾妄琛的脸上,眼神炙热,她问:“顾先生,身为前夫,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顾妄琛张了张嘴,被她的话噎得说不出。
他又一次觉得,顾先生和前夫这两个词竟如此难听!
楚绵抽出手来,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楚绵迎着小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她背对着顾妄琛挥了挥手,在和他告别。
车灯晃着她纤细的身姿,她的背影单薄至极,摇摇欲坠。完全不像在车里时那般媚人,反倒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样。
顾妄琛双手握紧了方向盘,明明楚绵不再纠缠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感觉到一丝丝的开心。
反倒像是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失去,让他焦灼烦闷。
楚绵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看着纸醉金迷的城市,她只觉得无趣。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了,楚天河正陪盛晴追剧,tຊ两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很融洽。
见楚绵回来,盛晴立刻招招手,“宝贝,回来啦?”
“玩得怎么样呀?”楚天河也跟着问。
楚绵停下脚步,她看着沙发上的二人,空虚的心忽然就被爱意充满了。
她走过去,挤进了两个人的中间,像个小孩似的抱住了盛晴,声音闷闷地叫着:“妈。”
盛晴瞧着楚天河,心知楚绵这是不开心。
她拍拍楚绵的后背,温柔道,“妈妈在呢,宝贝。”
“就知道叫妈妈,没看到爸爸也在身边呀?”楚天河吃醋地哼哼着。
楚绵立刻放开盛晴,又转身去抱楚天河。
她将脸埋进楚天河的肩颈中,嗓音带着哭腔地说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
楚天河脸上没了笑意,心也跟着沉了沉,“对不起什么呀,哪儿有当父母的会怪自己孩子的?”
盛晴也揉了揉楚绵的头发,温柔安抚,“绵绵,没关系的,熬过现在,未来就都是坦途了。”
楚绵吸着鼻子,她放开楚天河,又看了看盛晴。
二人眼底带笑,纷纷点头安抚她。
看到他们这么温暖,楚绵便更气自己当时一意孤行伤害他们了。
“给爸爸讲讲今天酒宴发生了什么事儿吧?”楚天河洗耳恭听。
楚绵点点头。她收拾心情,坐在二人中间,而后搂着楚天河的手臂,倚在楚天河的肩上娓娓道来。
“你救了韩总?”楚天河惊讶不已。
“嗯。”楚绵喝了口水,撑着脸看向窗外。
雨下大了。
楚天河继续问,“那你也见到他儿子了?”
“嗯。”
楚天河咋舌,忽然笑了。
“我的女儿果然棒!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让你奶奶知道,不然她又要跟我把你抢走学医了!”
“宝贝女儿,你给爸爸兜个底儿,你到底什么时候继承爸爸的公司?”
“爸,你又来了……”
楚绵默默起身,果断开溜。
楚天河只好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宝贝女儿,你难道不知道,忘记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起来吗?”
“你别看爸爸表面上是在催你继承家业,其实爸爸是在帮你忘记痛苦!”
“既然如此,明晚爸爸有个饭局,你也替爸爸去吧!”
楚绵:“……爸!”
楚绵回到房间,脸都气红了。
虽说忙点好,能忘记烦恼,可这行程安排的也太满了,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楚绵爬上床,刚拿起手机,便收到了默亦的一条短信。
“老大,戒指拿到没有呀?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你大杀四方了!”
戒指……
楚绵回复消息,“明天去拿,我们中午M基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