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管着厨房的来要银子,她手里没有。就来求主子。”李氏拧起眉,想了半天道:“叫她进来吧。”立春向外招招手,王婆子赶紧快步进来,她跪下就给李氏磕头,“给主子请安!”李氏不耐烦的摆手,让她起来,“你不是都出去了吗?怎么还能跟你要银子?”王婆子立刻苦了脸,说话都带了哭腔,“奴才也这样想的,只是,现在管厨房的周婆子不依不饶的,”“说奴才出去的时候是账房封的账,多的少的都没核算过,”
李氏听着更气了,“哼!还不是都便宜那几个臭丫头了!”
她说的是她的几个庶妹。
李太太眼睛一瞪,
“她们想的美,我的好东西给不了你,也不可能给她们!”
“那些好东西我都换了银子,这些年陆续贴补给你了,”
“给她们的是样子货,她们懂什么好坏,我说好她们敢说个不字?”
李氏想着这些年从娘家得的贴补,这才笑了。
“我知道额娘疼我,我就是心里委屈罢了。”
她把玉琦把她安插的人都清理的事情说了一回,
李太太看看她的肚子,
“你这也快生了,此时就不是闹腾的时候,”
“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再论,那几个人能保着最好,保不了就算,”
“只要儿子好好的,底下人就知道该往哪站。”
李氏想起弘晖,拧起眉头,
“那个小崽子好好的,我这两个儿子如何能显的出来?”
“想着我就烦的很,那是进了上书房的读书的,弘昀怎么比?”
李太太摆摆手,
“七八岁的孩子而已,三灾八难的,能成人才是赢家。”
李氏眼神一闪,“我自然知道,这才想方设法安的人。”
李太太一惊,看着外间没有人才放了心,
“死丫头,这话可说不得!心都被你吓出来了。”
李氏扁扁嘴,“这院子还是捏在我手里的,娘怕什么?”
李太太摔了杯子,等了半天没人进来,才算信了她的话,
心里又有些担心:“还是要小心一些!有些事可做不可说!”
“就算要做,也要做得不留把柄才好!贸贸然出手,不如不做!”
李氏点点头,摸摸肚子,微微的笑了,
“那就听娘的,等孩子出世再谋划好了。”
李太太tຊ松了一口气,“这才对!日子长着呢。”
“便是咱们家那个女人,也在我的谋划里,”
“她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让她没了就是!”
“李宝这小子,不就落在我手心了,不就得给我养老送终。”
李氏笑起来,“穆姨娘如何是娘的对手?我早知道她扛不住。”
李太太笑说:“这都托了你的福,你在这里站稳了,”
“我就能在家里吃死她和她的儿子,便是你爹也得让我三分。”
她一脸得意的看着李氏,
李氏掩嘴就笑,眉眼弯弯。
“当年因为李宝,娘没少受她的气,如今就该全还给她!”
李太太也笑起来,“这几年我的日子实在舒心!”
“家里你不用记挂,只专心这里就好!你好了,咱们家都好!”
李氏笑说:“知道了,娘次次都说一回,就没别的话了?”
李太太嗔她一眼,挽起袖子,
“得了,给你做点吃的吧!省的你说我只使唤你,一点不疼你。”
二门议事厅
玉琦把账本甩到桌上,冷着脸对着下面的管事,
“府里大小事务都有定例,如今是越过越不像样子了,”
“这是皇子府,不是小门小户的平民百姓!谁都敢伸手?”
这个“谁”指的是哪个,在场的人都知道,
管事、婆子们都缩了头,
这几天,投靠侧福晋李氏的几个人,都被撸了差事,
西院却半点动静也没有,观望的个个都收了心思。
虽然,撸了不少人的差事,也让不少人占了好位置,
这时候,人人都知道该看着谁的脸色行事;
玉琦看着缩头缩脑的众人,冷笑一声,
“以前的事,只要有心悔改,就到方嬷嬷那补亏空,可从轻发落,”
“不要想着瞒了谁去,这些日子,我也不是白忙乎的。”
“只有两天时间,到了后日正午为止。不肯补的,全都撵出去。”
等玉琦领着一众丫鬟出了院子。
底下的婆子、管事齐齐松了一口气,
谁的身上没有几件上不得台面的事,
福晋这是要抓大放小,大家都放了心。
珍珠服侍玉琦洗手、喝茶,嘴里嘀咕,
“主子怎么还给那些子机会。”
玉琦放下茶碗,
“能办差的,谁手里没点破事,只要不碍着大局,就不用管。”
现在,这府里的大局就是弘晖的安全,
但凡有一点妨碍,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她要拔掉所有的隐患,好好守护弘晖。
玉琦不由地看向西稍间那面空空的墙壁,
弘晖没了以后,她就把那里改成了小佛堂,
供奉了一尊白玉观音,
那些心如死灰的日子,她就常常坐在那里念经;
往往一坐就是一下午。
如今,那里摆着她平日画画、写字的大书案,
她不知道,自己能得重生的机缘,是不是日夜在菩萨面前求来的?
她已经在院子里建了一间小佛堂,早晚一炷香,
她不敢多求,只愿儿子弘晖平安。
西院
李氏听说只让贪墨的人补了亏空,心里十分不屑,
“我还以为她多有手段?原来还是这样心慈手软,哼!”
她手下的人都被撸了差事,这再不关她的事了。
谁知,李太太才走,就有婆子来她这里求见。
“主子,是原来厨上的王婆子,说是厨房亏空了二十两,”
“现在管着厨房的来要银子,她手里没有。就来求主子。”
李氏拧起眉,想了半天道:“叫她进来吧。”
立春向外招招手,王婆子赶紧快步进来,
她跪下就给李氏磕头,“给主子请安!”
李氏不耐烦的摆手,让她起来,
“你不是都出去了吗?怎么还能跟你要银子?”
王婆子立刻苦了脸,说话都带了哭腔,
“奴才也这样想的,只是,现在管厨房的周婆子不依不饶的,”
“说奴才出去的时候是账房封的账,多的少的都没核算过,”
“她也以为就这样算了,哪知道突然说要补亏空,不补就撵出府。”
李氏厌烦的拧起眉头,“怎么就亏空了?你手里的油水不少呀!”
王婆子苦着脸说:“是奴才那外孙突然病了,要人参入药,”
“奴才那女婿是个没用的,女儿来家里哭,奴才只能先挪了应急。”
“奴才手里有差事的话,两三个月就能补上,这不是没差事吗?”
李氏心里有些气了,这样好赚,从来也没见她孝敬一分,
她狠瞪了王婆子一眼,
事情没办多少,倒有脸要银子,
一开口还是二十两银子,脸真够大的!
可是,她又不能不给,
福晋一出手,让她手下的人都丢了差事,
这王婆子是最碎嘴的,
若这回若不接济她,名声臭了,以后还能笼络哪个给她办事,
她咬牙切齿的吩咐立春,“拿二十两给王婆子。”
立春应是,赶紧去取了银子出来,打发了王婆子。
她管着李氏的银匣子,看着一下空了不少,就有些心疼。
“主子,匣子里就剩下二百两了。”
李氏从荷包里掏出二百两银票,
“没事,我娘又给了,咱们也没别的花销,够使用的。”
立春收了银票安心了一些,笑盈盈的,
“到底是主子的亲娘,事事都为主子考虑周到。”
李氏点点头,她却知道家里的银子也不宽裕,
这些都是李太太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一家子都看着我过日子,我好了,他们才能好,能不周到吗?”
立春不好接话了,送女儿给人做妾,图的不就是升官发财吗?
她隐隐听到李氏的父亲李文璧升了一回官了,
立春笑说:“主子在府里得宠,爷自然要照应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