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塞林瑶两句,温幼慈第二日随傅老太太上山拜佛。老太太非要拉着她去找大师算命。问了她的生辰八字,大师转着佛珠:“温小姐与傅先生乃是正缘。”老太太一喜。大师又道:“只不过正缘非良缘。”老太太脸色一变:“这可怎么办?”大师双手合十:“老夫人不必担忧,这世间事并非只有好恶之分,良缘不一定结善果,孽缘亦非只有苦果,一切都要看因缘造化,命由天定但事在人为。”温幼慈听得云里雾里,老太太却一脸恍然。
“我不是小偷......”镜中的女孩儿满脸泪痕,温幼慈喃喃自语,仿佛透过眼前的镜子看见了那个百口莫辩,堂皇无措的十八岁少女。
温幼慈又病了,三十九度高烧,半夜进了校医院,接着上吐下泻好些天。
隔了好几天再次出现在实验室,把实验室其她人都吓了一跳。
私下无人,林瑶问她是不是最近感情状况不佳才又生病,温幼慈方才恍然都快一周没有傅景年消息。
比起夫妻,她和傅景年更像是床伴,下了床两人跟不认识没两样。
搪塞林瑶两句,温幼慈第二日随傅老太太上山拜佛。
老太太非要拉着她去找大师算命。
问了她的生辰八字,大师转着佛珠:“温小姐与傅先生乃是正缘。”
老太太一喜。
大师又道:“只不过正缘非良缘。”
老太太脸色一变:“这可怎么办?”
大师双手合十:“老夫人不必担忧,这世间事并非只有好恶之分,良缘不一定结善果,孽缘亦非只有苦果,一切都要看因缘造化,命由天定但事在人为。”
温幼慈听得云里雾里,老太太却一脸恍然。
“我有几句话赠与这位小施主,望老夫人行个方便。”
老太太行了一礼:“那就有劳了尘大师了。”
随即由佣人扶着退出了佛堂。
温幼慈跪坐在佛前。
“施主既不信这些便起身吧。”
听闻这位了尘大师年幼出家,修行了近五十年。如今一看确实眼清神静,人如其名,看着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出尘气质。
“大师不生气吗?”
这寺庙香火旺盛,每日求神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但没几个心里有佛的,她也是其中之一。
运气不好的人信命只会更痛苦。
“佛曰莫强求,莫问来意,心诚则灵。”
“莫强求......心诚则灵?”
听起来好像有点矛盾。
“如果我真心实意地想求一样不属于我的东西,佛祖会帮我吗?”
了尘大师面目柔和,眼神透着几分悲悯的意味:“心诚则灵。”
温幼慈笑着摇了摇头:“是我不够心诚,道行也不够......”
又道:“大师可以帮我算算命吗?”
“自然,施主是有缘人。”
未等温幼慈开口问要算什么,他便道:“施主六亲缘薄,父母子女皆缘浅。”
“......”
温幼慈一噎,随即一嘻。
她自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当得起父母缘薄四个大字。
这大师又说她与傅景年是正缘,傅景年不打算要孩子,确实也是子女缘浅。
好像都挺准。
又听他道:“慧极必伤,这是因果。”
“是吗?”温幼慈抬头看向金光闪闪的佛像,“那有没有破解之法?”
了尘摇了摇头:“有因必有果。因已定,果必结。”
少女垂眸,自言自语:“或许吧......”
了尘摘下手上的佛珠:“这串佛珠赠予施主。”
温幼慈笑着接过:“多谢大师。”
又很俗气地问了句:“这串佛珠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比如许愿?消灾?”
了尘笑了笑:“这倒没有,不过可以让施主少做噩梦。”
“真的?”温幼慈眼神一下就亮了,“多谢大师雪中送炭!”
随即告别:“咱们改日再见。”
又同老太太上了两炷香,便踩着石阶下了山。
盛夏暮迟,夜短梦长。
温幼慈将佛珠放在床头,果然不再做噩梦。
日子按部就班,又过了几日,温幼慈去医院拆了石膏。
医生说她的手恢复得不错,好好养着,不要提重物,再过一个月便能完全痊愈。
刚出医院收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小温温我过两天回国,来参加我的接风宴!】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呵呵,说来话长,我要回国砍人!】
【?】
【这一次我要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啊?】
【......说来话长,周五晚上八点,不见不散哟。】
一来二去,温幼慈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以她对时晚的了解,自己的疑惑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才过了两分钟,时晚的远洋电话就打了过来:“我跟你说,我实在憋不住了.......”
半小时下来,时晚说得口干舌燥,温幼慈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时晚与她是大学舍友。
当年她们宿舍四个人三个专业。时晚生物学,她植物学,还有两个计算机的。
两个计算机专业的女生彼此之间同专业又都是卷王,相互竞争看不顺眼,又因为时晚是靠竞赛特招进来的且十分躺平统一战线看不起时晚。
她本来是个局外人,但时晚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每次被嘲讽就拿她出来挡枪,暗讽那两位女同学自视过高还比不上她这小屁孩儿,她于是成了炮灰。
时晚本身挺聪明,但属于不爱读书的类型,裸分成绩中上985,喜欢画画,本来走艺术路子也能上北华,但她的父母都是生物方面的教授,就想子承父业。被逼妥协的时晚十分不忿,大学期间抽烟酗酒泡吧无所不用其极,还把自己整出了抑郁症,有一次差点从八楼的宿舍一跃而下被温幼慈发现。
二人因为那次变故敞开心扉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之后时晚鼓足勇气退学到国外重学设计,重启人生。
也就是在国外的时候,时晚和同校的一位留学生同学创立了个人工作室,以私人定制的方式给别人做衣服。经营了几年,她们的工作室在国外时装圈已经小有名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位合伙人盗用时晚的设计参加设计大赛获奖,然后把时晚踢出了工作室。
对方背景颇深,在外国也有不少人脉。所以工作室从注册开始到后续的财务管理都由对方负责,时晚只负责设计和接待顾客,这也就导致了闹矛盾时时晚轻易出局。
对方成为工作室唯一负责人,而她只是工作室的普通设计师,连带着她之前熬夜画的整本稿子也被对方夺走。
“我靠,你知道那贱人有多无耻吗?抢我工作室也就算了,毕竟工作室能开起来确实有她一半功劳,但她抢我设计稿算怎么回事儿?”
“她还找律师告我,要是我把设计稿带走就是侵占工作室财产,要送我进局子,简直不要脸!”
“贱人!”
隔着网线温幼慈也能感受到她滔天的愤怒——
“有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了不起?一对B人,婊子配狗!”
又骂了半个小时,她终于感觉到累:“总之,我一定要让这对贱人好看!”
“姐妹,你就是我在北城的大人脉,你可得帮我。衣服我都帮你选好了记得查收。”
“周五晚八点,观渡,我们不见不散。”言罢一把挂断电话。
“唉——”温幼慈一脸懵。
观渡......怎么又是这鬼地方?
心底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次该不会又要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