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终于,她沉沉地睡了过去,安安稳稳的。直到此刻,程溟渊还是不愿意相信宁沁兮已经停止了呼吸,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心脏传来的痛觉让他的神经麻木。“心电复苏,心电复苏,做心电复苏……”这一刻,毫无作用的心电复苏似乎是力挽狂澜的最后稻草。可是这棵稻草,是能救命的稻草吗?程溟渊的神智已经无法由自己控制,他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寻找着什么,一边死死的抓住要宁沁兮的病床。
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喧嚣和吵闹都在程溟渊耳边变成了一阵轰鸣。
“宁沁兮!”他抬起头,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程医生,快,心率下降了!”一边的护士急切的催促。
他几乎机械式的又低下头做心脏复苏,精确的包扎伤口,一个,又一个病人成功的从他的手下被救活。
哭声和哀鸣混合,程溟渊却怎么也没发现宁沁兮。
为什么没有她?
此刻他竟希望那些病人里有她,就算受了伤,可人至少还是好好的。
他眼睛通红,抓住走廊边的护士:“送来医院的有幼稚园老师吗?”
护士被他的反应吓得不轻,战战巍巍地伸手:“有……在那,刚推出去,要送去太平间了……”
太平间!
听到这三个字,程溟渊几乎站立不住。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强撑着,循着护士指的方向跑过去,只见一张推拉病床上,一块盖着白布的身体被缓缓推走。
“等等!”程溟渊跑上前,停在了跟前。
推车的两人愣了愣:“程医生,这位小姐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现在要推到太平间去呢。”
程溟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伸手轻轻拉开身体上盖着的那块白布,手在颤抖。
那张熟悉的面孔,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程溟渊无意识的踉跄了一步,跪在了病床前。
他颤抖的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她。
他轻轻的,温柔的喊着。
“沁兮,你醒醒,别睡了。”
“沁兮,沁兮……”
可宁沁兮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在眼角投下一团阴影。
她安静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终于,她沉沉地睡了过去,安安稳稳的。
直到此刻,程溟渊还是不愿意相信宁沁兮已经停止了呼吸,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心脏传来的痛觉让他的神经麻木。
“心电复苏,心电复苏,做心电复苏……”这一刻,毫无作用的心电复苏似乎是力挽狂澜的最后稻草。
可是这棵稻草,是能救命的稻草吗?
程溟渊的神智已经无法由自己控制,他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寻找着什么,一边死死的抓住要宁沁兮的病床。
“程医生,这位小姐已经没有呼吸了,心电复苏也……”一边的护士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
另一个护士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没有人回应程溟渊,也没有人打扰程溟渊。
死亡,告别所有的罪与恨,也带走一地灿烂千阳。
由于车祸出现的突然,也是相对较大的一场车祸,医院和警察都相对重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也传到了温雅的耳朵里。
温雅对于宁沁兮的死,她终于放声大笑出来:“宁沁兮,你终于还是死了,哈哈哈……”
这个笑声有些许的癫狂,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她眼角淌下来的泪。
“铭州,你拼命救下的人,最后还是死了,你说你冤不冤?”
她慢慢合上双眼,眼泪划过脸颊,她吸吸鼻息,又慢慢回到病床上,装回原来的样子。
程溟渊还是过来看她了!
他面无表情的坐到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水果刀削着苹果,突然说:“沁兮死了。”
“什么?”温雅假装很惊讶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溟渊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没什么,她在幼稚园上班的时候发生了一场车祸,人当场就死了。”
“啊——”温雅假装惊慌的抱着头,似乎听到死亡的消息再一次刺激到她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没事,没事,过去了。”
程溟渊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神悠远,不知道是说给面前的人听的,还是说自己听的。
三天后程溟渊为宁沁兮举办了葬礼。
仪式很简洁,宁沁兮没有什么朋友,除了舅妈在这天哭的异常哀伤以外,也再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程溟渊站在宁沁兮墓碑前,久久未说一字。
从太阳升起到太阳归去,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程溟渊只是个医生,他没有资格惩罚任何一个人,就像他知道是温雅害死了程铭州也不能做什么。
“对不起”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又最虚伪的三个字。
入冬的寒风让路上的行人不自觉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程溟渊的脚步却出奇的慢了下来。
程铭州的事情真相大白了,沁兮离开了,而温雅还在。
她还活得好好的。
点燃了一支香烟,吐出一口烟圈,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回到家,看着又被摆在床头的泥娃娃,程溟渊眼神温柔。
说了一句:“沁兮,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