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衣袍粘在身上,皮肤烧焦起泡,毒烟呛得胸口生疼……那般刻骨铭心的痛苦,谢蕴宁现在想起来,都要打寒颤。她还没去找周婉兮,对方倒送上门来。谢蕴宁:“带路!”小厮带路,将几人引到山道上。远远就听着有人争吵,还有马匹的嘶叫声。谢家的马车被好几辆马车围住,根本动弹不了。谢家车夫正在与对方理论,双方越吵越烈,眼看就要动手。山路边的凉亭中,周尚书家的女儿周婉兮,与几位要好的贵家小姐正在说笑。
“对方是什么人?”谢蕴宁问。
“带头的是周尚书家的小姐。”小厮答。
谢蕴宁冷哼。
前世,她被发配教坊司。
叶景明与周尚书家的女儿周婉兮成亲后,依旧对她贼心不死,几次想要染指。
周婉兮这个醋坛子,不去管自家相公,反倒牵罪到她身上。
最后,更是买通教坊司的龟公,趁着恩爱出京不在,一把火点了她的魁星楼。
丝绸衣袍粘在身上,皮肤烧焦起泡,毒烟呛得胸口生疼……
那般刻骨铭心的痛苦,谢蕴宁现在想起来,都要打寒颤。
她还没去找周婉兮,对方倒送上门来。
谢蕴宁:“带路!”
小厮带路,将几人引到山道上。
远远就听着有人争吵,还有马匹的嘶叫声。
谢家的马车被好几辆马车围住,根本动弹不了。
谢家车夫正在与对方理论,双方越吵越烈,眼看就要动手。
山路边的凉亭中,周尚书家的女儿周婉兮,与几位要好的贵家小姐正在说笑。
想起前世,周婉兮站在摘星楼外,看着她烧成火人时笑得快意的表情。
谢蕴宁不自觉地握紧手指,保养得当的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洛天骄气结:“真是欺人太甚,我去好好修理修复她们。”
谢蕴宁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伸手拉住她:“嫂嫂现在不便抛头露面,我去看看,他们想玩什么再做打算。”
“住手!”
喝住几家的车夫,谢蕴宁迈步走上凉亭。
“几位阻拦我谢家马车是什么意思?”
看到谢蕴宁,周婉兮抬下巴做个眼色。
几个贵家小姐立刻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
“谢姑娘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敢故意针对国公府呢?”
“就是就是,这官道狭窄,马车错不开车,谁也没办法呀!”
……
周婉兮眼底闪过冷色,罗扇掩口低低一笑。
“反正这马车一时半分也走不了,不如……姑娘和我们一起去裙幄宴坐坐,如何?”
“好啊,那就请周姑娘稍等,我去交代几句。”转身tຊ走出凉亭,谢蕴宁扬起声调,“司琴、倚翠,你们两个随我同去裙幄宴,其他人就在亭中休息吧。”
洛天骄担心地扶住她手臂:“小宁,这些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我知道。”谢蕴宁凑到她耳边,“她们想玩儿,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儿,这些马车就辛苦嫂嫂了。”
洛天骄可是从小在马场长大,驯马一绝。
听出谢蕴宁的意思,她在帷帽的轻纱后低低一笑:“妹妹放心,这里就交给嫂嫂吧!”
谢蕴宁点点头,转过脸:“那就烦请周小姐带路。”
周婉兮原本还担心谢蕴宁不上套,见她答应,冷冷一笑,带着几个跟班丫环走上林间小路。
“谢姑娘,请!”
草地上,早已经有不少贵家小姐们在。
场地四周,竹竿撑着裙衣和纱巾遮住一块空间。
小桌上,摆着各色瓜果吃食。
大家或是席地而坐抚琴操曲,或是站在花树下,三三两两地聊天。
看到周婉兮将谢蕴宁带回来,原本说笑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谢家退婚叶景明的事,早已经传遍京城。
说书人可是说得有鼻子有眼,人人都知道与叶少卿珠胎暗结的就是周婉兮。
两位八卦女主角同时出现,场面实在有点尴尬。
“出来匆忙,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叶小姐不介意我坐你的桌子吧?”
谢蕴宁迈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叶婉兮那张最大最精致,果品点心摆得最多的桌子前坐下。
叶婉兮故意将桌上的春桃向她一推:“这是南方新桃,谢姑娘尝尝?”
抓过一只桃子看了看,谢蕴宁轻轻摇头:“这桃子看上去漂亮,只怕是中看不中吃,又酸又涩的,我可没兴趣!”
抬起右手,谢蕴宁随意一丢,一点也不客气地手中春桃,砸在叶婉兮新做的孔雀裙裙摆上。
周婉兮的贴身丫头碧桃,皱眉发难:“你怎么能扔我家……”
司琴上前一步,挡住她:“尚书府的丫头都这么没规矩的吗?姑娘们说话,哪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儿?”
碧桃还要反驳,周婉兮已经一眼瞪过来。
平日里,她一向自诩大家闺秀,自然是不想在礼数上被人看笑话。
捡起裙衣上的桃子,用帕子擦了擦,周婉兮笑吟吟说明。
“谢姑娘孤陋寡闻了,这是南方新贡的春桃,皇上赏给叶少卿,少卿大人特意送给我参加帷握宴的。”
谢蕴宁一笑,“周姑娘可真是勤俭持家,我扔掉的垃圾也要当宝贝收着,周姑娘就这么喜欢,我不要的二手货?”
司琴和倚翠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四周参加宴会的姑娘们,也是有几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位说的哪是桃子,分明说的就是素有“桃花面状元郎”之称的叶景明啊。
谢蕴宁退了婚的男人,可不就是她不要的二手货。
周婉兮气得粉面娇红,“那只能说明谢姑娘不识货。”
“周小姐!”一位小厮提过花篮,送到周婉兮面前,“叶少卿特意吩咐小人过来,给您送花。”
碧桃接过蓝子,送到周婉兮面前。
周婉兮揭开篮子上盖着的薄纱,看到里面放着的几只雪顶汀兰,顿时露出笑脸。
“碧桃,还不快赏。”碧桃赏了小厮银钱,周婉兮斜一眼谢蕴宁,“回去告诉叶少卿,就说……叶大人的心意,我知道了。”
裙帷宴上。
贵家姑娘们赛花,一向是京城踏青的传统。
为了拔得头筹,这些富贵家的女孩子,提前就会花重金购下名贵花朵,在宴会上簪戴。
那些有心追求美人的公子哥们,则会花重金买花,送给心仪的女子。
收到花的姑娘,那可是大大的面子。
更何况,送花的还是才冠京都,皇帝眼前红人的叶少卿。
在场的不少,都是周尚书一支的官家小姐,自然要拍周婉兮的马屁。
“不愧是叶少卿,果然好大手笔,这可是珍贵的雪顶汀兰呢!”
“不会吧,足有十支呢,我可是听说,一支就要上千两,这十支可就是万两呀。”
“若是我的未婚夫有叶少卿一半,我都要烧高香,可舍不得退婚。”
“有些人啊,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是周姐姐好福气。”
……
周婉兮被众人的马屁拍得很是舒适,取出一只兰花,在指尖把玩着。
“谢姑娘,怎么今年连一朵花都没戴啊?”
谢蕴宁波澜不惊地抬起素手,理理云发,“像我这样的天生丽质,还用得着花来点缀吗?”
司琴和倚翠立刻帮腔。
“没错,我们家姑娘国色天香,就是素面朝天,也比某些人漂亮。”
“那当然,要不然,咱们家姑娘怎么是盛京第一美人呢。”
“在座的姑娘,哪一个篮子里不是花团锦簇?”周婉兮冷笑,“谢姑娘这样的盛京第一美人,竟然连送花的人都没有,当真是……可叹可怜啊!”
她话音刚落,一位谢家小厮小跑过来,停在纱帐外。
“启禀三姑娘,有人给您送花篮来了。”
谢蕴宁弯唇:“看这巧的,怎么就打了周小姐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