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照片。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放在了这个包里，在给徐令楚的时候忘了拿出来。“照片你是不是拿走了？”徐令楚看着又折返的人，有点心虚地问：“什么照片？”“就是我们的合照，你之前留给我的。”“好像没有看到。”“……别逗我玩了，你知道对我很重要。”“好吧。我收起来了，毕竟也是我的照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你那一半。”贺景白异常地执着：“好，把我那半还我也可以。”徐令楚抬头看向他，叹了口气：“贺景白，我们已经分手了，这种照片就别留着了。”
【才知道你去申城工作啦，好不好玩？】
徐令楚刚醒酒，头有点痛，半只脚踏进浴室就看到钟梦仪给自己发了条消息，回复了一下：【应该挺好玩的吧，还没怎么出去过。】
【后天周六，我去找你玩。】
【好啊，可以的。】
把手机关上前她看了眼锁屏上的日期，已经九月七号了。
这个日期让她莫名想到贺景白说过这个月回国，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钟梦仪订的周六上午的票，徐令楚先去了趟学校拿东西，打算一会再出发去接她。
走出学院楼后她才想起今天有概率下雨，正要折返拿伞，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坐在长椅上，看不清楚脸，低头的样子给人感觉很熟悉。
盯得有点久了，那人似有所感般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两人眼里皆是惊诧。
徐令楚一下子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想，心情难以言喻。
落雨前的天气闷热，有风吹过却也无法缓解半分，她突然觉得口渴头晕。
徐令楚没问他“你怎么在这”，而是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贺景白听闻皱起了眉，走了过来挡住她的去路，问：“你把我认成谁了？”
徐令楚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解释道：“看错了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你的包还在我那，有空我还你吧。”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去见一个朋友，不太方便。”
贺景白了然，往旁边走了一步给她让路，但不巧的是徐令楚也很有默契地几乎同时往那个方向跨了一步。
两人身体差点撞在一起，他反应很快地先一步拉开距离，侧过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她先走。
徐令楚冲他点点头，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机场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店内，钟梦仪坐在那里等徐令楚，见到她来，立刻拉着她坐下。
“哎，可算能出来透透气了，天天上班烦死了。”
听到钟梦仪这么说，徐令楚低头笑了一下，问：“你打算在这待几天？”
“明天就得回去了，前几天和我爸妈闹了矛盾，他们这几天管我管得超级严。”
她说这话时明显有点心tຊ情低落，徐令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然后又低头在电脑上开始找攻略。
钟梦仪一下子没挪开眼，半年多没见，徐令楚的气质变了很多，原先的卷发被重新拉直了，戴着个防蓝光的黑框眼镜，认真盯着屏幕的样子有种不带戾气的温柔，让人莫名很想靠近她。
察觉到她的视线，徐令楚抬头，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钟梦仪摇摇头，动作很轻地把她那副眼镜摘了下来，戴在了自己脸上，问她：“怎么样？”
“不错，送你了。”
她摘了下来，还给徐令楚，“不要，你戴着显得呆呆的，好可爱。”
徐令楚被逗笑，捏了下她的脸。
申城街景很有特色，她们一路走走看看，累了就在路边的咖啡店点杯咖啡坐下，什么也没干却几乎消磨了一整天。
“反正我现在特别讨厌工作，虽然是在自己家公司吧，但还是累，真想过得自由一点。”
徐令楚赞同地点点头，高校不算典型职场，她这几年却也过得很没有对于生活的掌控感，科研总是没有方向，还要额外干很多没意义的杂活。
特别烦心的时候，她也给徐君打过电话想要倾诉一下。
但是徐君并没有给她什么安慰，而是用一种听起来很得意的口气说：“是吧？当初听我的就不会这样了。”
往往听到这话徐令楚就算再后悔也会犟一句：“其实还好，我自己喜欢最重要。”
然后两个人的通话就这样不愉快地中断。
逛了一天，钟梦仪提着大包小包跟她回到家，把东西直接丢在了玄关那，自己则准备在沙发上躺倒。
注意到沙发上还有本书，她拿起来放在了茶几上，一张相片掉了出来。
意识到是什么后，徐令楚连忙跑了过去，钟梦仪刚看了个大概就被她抢走了。
“这谁啊？没听你讲过啊。”
“普通朋友。”
钟梦仪一脸不信，“你确定？没看错的话你们脸都贴一起了。”
“好吧我认了，前男友。”
钟梦仪更疑惑了，追问道：“你怎么变这样了？分手了还留着照片怀念干嘛？都前男友了能是什么好人？”
徐令楚心虚又无奈，把她一连串的发问都回复了：“没有怀念，事情一言难尽，另外和平分手。”
“相信你了，照片再给我看看。”
徐令楚递给她。
“颜值是挺高的，为什么分手啊？”
“你别问了，照片还我吧，我现在就给扔了。”
然后她当着钟梦仪的面把那张照片真的丢进了垃圾桶里，没有一点犹豫留恋的样子。
钟梦仪给她比了个赞，威胁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偷偷捡起来，就请我吃一个月饭。”
“……谁会干这种事？”
两人睡前都把手机静音，闹钟全关了，第二天直接睡到了要去机场的时候。
徐令楚打车送她去机场，刚巧在快要登机的前几分钟赶到了。
钟梦仪拥抱她道别：“我走了呀，有空还来找你玩。”
“嗯，你快去吧，到了跟我说一声。”
两人短暂相聚又分别，送走她之后正好是晚高峰，徐令楚一个人坐在车后排，看着窗外不同的车牌号都觉得孤独，终于有了种独在异乡的感觉。
惆怅了一会，她惯性打开手机，贺景白几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
两人的聊天框沉寂已久，徐令楚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了下还是点开。
【不是要还我包吗？】
【你急着用吗？不急的话我同城快递给你寄过去。】
【急用。】
徐令楚才不信，飞快打下几个字：【我现在还在路上堵着呢，你着急也没用。】
那边一时没了回复，她锁了屏幕，专心看着车窗外。
【你明天去学校吗？我可以去找你拿。】
见她许久没回，贺景白又开始退让了：【其实我也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合适再还我吧，我都有空。】
【你到家了吗？】
【楚楚。】
【你在哪？再不回我给你打电话了。】
徐令楚在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眼疾手快挂断了，微信里有十多条未读消息。
她莫名有种再不回消息对面就要报警的感觉。
【快到了，明天可以来学校找我拿，最好在上午十点钟之后吧。】
【好。】
徐令楚心里突然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从他家开车到申城大学只要二十分钟，贺景白却觉得这段路还是很长，好像害怕会有什么变故，一大早就到了她们学院行政楼下。
等时间终于来到十点钟，他给徐令楚发消息：【我已经到了。】
【直接来我办公室就好，社会学院辅楼307。】
贺景白很快就找到了，门没完全关上，他试探性地曲起手指敲了下门。
已经分不清是敲击声还是心跳声，很久之后听到门后边传来一声“请进”，他松了口气，小心地拉开门，生怕打扰里面的人。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窗子却被打开了一点，阳光透过窗外绿意泼洒进来，屋内只开着一盏台灯，短暂又迅速地逡巡过所有的陈设，贺景白的目光才有勇气停留在她身上。
专注的样子好像和记忆里没什么区别，但是他总觉得她变了很多，在那些他们不在一起的日子。
徐令楚正在用电脑，听到脚步声，只分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钱包放在桌上，向对面推过去一点。
“在这里，你拿了就先走吧。钱和卡我都没用过，记得确认一下。”
贺景白慢吞吞地拿起来，抬起头偷偷看了她一眼，不太想走，但是又没有留下来的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出去了。
给她关好门后，他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打开钱包翻找了一下。
没有照片。
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放在了这个包里，在给徐令楚的时候忘了拿出来。
“照片你是不是拿走了？”
徐令楚看着又折返的人，有点心虚地问：“什么照片？”
“就是我们的合照，你之前留给我的。”
“好像没有看到。”
“……别逗我玩了，你知道对我很重要。”
“好吧。我收起来了，毕竟也是我的照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你那一半。”
贺景白异常地执着：“好，把我那半还我也可以。”
徐令楚抬头看向他，叹了口气：“贺景白，我们已经分手了，这种照片就别留着了。”
“所以你扔了？”
她没回答，贺景白知道这是默认了，很难过，还难得有点生气。
但面对徐令楚，他真的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稍微指责一句都觉得自己该死，最后也只能默默转身走出她的办公室，连门都不敢象征性地摔一下。
把手被人小心地压下又人为抬起，门轻声关上的声音落在徐令楚耳中，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贺景白到底为什么又非要来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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