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这更大的!“我要哪种都可以吗?”她惊喜地问道。张顺平看了看她:“不行。打到哪种是哪种。”江嘉意也不失望。她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递过去:“买得多可以送货的吧?那麻烦你帮我买十块钱的,哪种都可以,最好要大的。买到之后帮我送到边防营陆副营长家,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张顺平望着递过来的十块钱,一脸震惊!“你要这么多?”“对。”江嘉意回答得非常坦荡:“我出来一趟,总要给亲戚朋友们带点特产回去,我觉得这个挺好。”
这声音有点熟悉。
江嘉意连忙抬头,然后发现拉着她的人是之前在市场门口劝说张婆子的那个年轻人。
既然是认识的人,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江嘉意就没有再出声,而是顺从的跟着他走到了一个位置有点偏僻的铺子跟前。
这个市场门口的一排铺子全部都是两个门,前门开在靠马路那边,后门开在市场里面。
她跟着那个年轻人从后门走进去,才发现这个铺子是卖干货的。里面放满了各种海带,紫菜还有虾仁,干贝之类的,散发着一种海货所特有的咸腥气味。
那人把江嘉意拉进去,自己却没有进来,而是挡在她前面站在了铺子的入口处。
此时江嘉意已经感觉到这个人应该是在帮她,可是为什么她不知道。
既然闹不清原因她也不必干站着,索性就在铺子里转了起来。
这时候的海货铺和后世不一样,这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门面即脸面的意识。
两边门都开得小小的不说,里面还黑得很,又黑又乱。
除了靠外面门的位置放着一张竹床,床上用竹筐放着一些散装的海货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放在麻袋里,密密的堆放在屋里,乱不说,还脏兮兮的。
江嘉意知道这是这时代的正常现象,也不嫌弃,她甚至还走进去扒开那些麻袋,抓出干货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站在门口紧张地朝外张望的张顺平望着这情景不由得一阵心梗!
只觉得这女人是不是傻?
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话也没有一句地抓回来,就不知道害怕吗?
没错,他就是故意什么也不跟她说的。
那天回去因为张阿姨的事,村长发了好大的火,把村民都集中在一起骂了一顿!
而这起事件的根源就是这个女人!
可他把她拉回来也真是想帮她。
即便心里再不高兴,张顺平也知道那天的事她并没有错。
想到这儿,他烦躁地咬了下下唇。
就在张顺平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江嘉意抓起一把虾干转头问他:“这个多少钱一斤?”
张顺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一块钱!”
一块钱。
江嘉意看了眼竹车中刚买的新鲜白虾。
那白虾是市场上的最优品,每一个都用她巴掌那么长了,一斤也就是两毛五分钱。
按照三斤半白虾出一斤虾干来计算,一块钱不算贵,毕竟还有损耗,人工啥的。
江嘉意想买一些给家里寄回去。
她在家里住了快十天,虽然爸妈一直想尽各种方法给她和军军做好吃的,可江嘉意知道家里的物资并不丰裕。
这也正常,这时候谁家里会物资丰裕呢?什么都要票,有钱都花不出去。
她之前在老家菜市场特意问过,现在一斤肉的价格要肉票的情况下是一块五一斤,没有肉票可以买一些诸如切剩下来的猪皮,碎骨头这样的下脚料。
当然这个比较看运气。
而下脚料也还要一块钱一斤。
这虾干一块钱一斤,还不要票!
就算是加上邮费应该也不会超过猪肉的价钱。
最重要的是还不限量!
这可是肉啊,肉!
寄回去可以给爸妈还有小弟补身体,过年家里还能添一道菜!
江嘉意越想越兴奋,又抓了一大把准备挑一挑。
可这一抓——
她看到了什么?
那下层的虾干中一小颗粒一小颗粒的是什么东西?
老鼠屎?
想到这种可能,江嘉意的喉头一紧,胃里一阵翻涌!
她迅速地将手里攥着的虾干又重新丢了回去。
而这时张顺平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他转头对江嘉意说:“你可以走了,从前门走。”
江嘉意哪里肯走?
她总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于是她走过去问:“你把我拉过来总得告诉发生了什么吧?你不说万一我出去再碰上了,我连知道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张顺平一脸烦躁。
望着对面女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了,和你死磕到底”的样子,他再次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救她的行为是不是脑抽?
他抓了抓头皮,不耐烦地说了句:“刚才铁锚哥来了,他妈因为你进了派出所,你说他认出你来会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铁锚哥?张婆子的儿子?”江嘉意下意识地反问道。
张顺平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再也不回答了。
江嘉意的心里接连冒出了好几句:“卧槽!”
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天降横祸!还全都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只是她也明白面前的年轻人是好意,毕竟在这个村民很非常抱团的地方,他能够帮自己一把,是真的心存善意了。
于是她连忙道谢,态度非常真诚。
看到她这个样子,年轻人的脸色好看了些。
他摆了摆手:“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你是强子哥的妹妹,强子哥之前帮过我。”
听到这人和哥哥认识,江嘉意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些。
于是此时一个念头也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她打开竹筐让张顺平看,问:“小哥,这样的虾你能不能买到?”
张顺平不解的看了看竹筐,又看了看外面的菜市场。
江嘉意摆了摆手:“外面的不够,我想自己晒一些虾干寄回家。”
张顺平又看了看自己铺子里的麻袋。
江嘉意总不能说你的虾干里有老鼠屎,我实在不能接受。
她只能嘿嘿地傻笑了两声:“礼轻情意重,我想亲手晒了给爸妈寄回去。”
张顺平闹不明白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总觉得不大聪明的样子。
不过她要买东西,那自己村子就会多一些收入,自然不能拒绝。
于是他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要多少?”
江嘉意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们的白虾要得多tຊ的话怎么卖?”
张顺平用手在她篮子里的虾上拨了一下:“这种的一块钱五斤,还有比这种再大一点的,那种一块钱三斤。比这小一些的……”
他用手指比了比:“一块钱七斤。”
江嘉意眼睛都亮了!
还有比这更大的!
“我要哪种都可以吗?”她惊喜地问道。
张顺平看了看她:“不行。打到哪种是哪种。”
江嘉意也不失望。
她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递过去:“买得多可以送货的吧?那麻烦你帮我买十块钱的,哪种都可以,最好要大的。买到之后帮我送到边防营陆副营长家,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张顺平望着递过来的十块钱,一脸震惊!
“你要这么多?”
“对。”江嘉意回答得非常坦荡:“我出来一趟,总要给亲戚朋友们带点特产回去,我觉得这个挺好。”
给亲朋带特产这很正常,张顺平没有再多想,将钱接了过来。
他走到铺子最里面,在一个包里扒拉了半天找出一个铅笔头,又撕了半张麻纸过来说:“你帮我写个收条,我签字。”
语气非常的自然。
江嘉意知道这应该是他们做买卖时候的一个流程,于是接过纸笔写了一个收条,对方在下面签了一个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的名字:“张顺平”。
谈妥之后江嘉意也没有多留,推着新买的竹车回了家属院。
尽管有车推着,可一路上坡,到住处的时候她还是累坏了。
这个身体还是不行,缺乏锻炼!
她一边捶腿,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以后每天要早起开始晨跑。
“妈妈!妈妈!”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头顶传来儿子惊喜的喊声。
她抬头,然后就看到两个小崽儿和武向阳都站在二楼的阳台处。
看到她两个孩子都兴奋地冲她使劲儿地招手。
看到武向阳,江嘉意连忙求助:“武干事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车抬上去?”
这个竹车有点沉,而且不能折叠。如果是平时,江嘉意觉得自己咬咬牙还是有可能搬得上去的。
可这会儿,她累得连自己上楼都有点困难。
听她这么说武向阳二话没说就跑下来将竹车带里面的菜一起扛了上去。
江嘉意十分感激,连忙道谢:“谢谢你呀武干事,要不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今天买的菜多。”
江嘉意的声音原本就又软又甜,此时因为累声音更是比平时更娇了一点。
武向阳哪里和这样柔柔软软的女孩子打过交道?
一时间整个人都木了,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
他慌乱的冲江嘉意直摆手:“不用不用,我中午去营里吃。”
说完之后,他似乎怕自己的语气太生硬,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去有事。”
江嘉意原本就是客气两句,哪里会去注意他的想法?
既然武向阳说有事,她当然不会勉强。
将两个孩子叫回来,和他道别后就关上了房门。
望着那已经合上了的门,武向阳忍不住砸了砸嘴。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遗憾多一些,还是懊恼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