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忽然有人说了这句话。这种鼓励让我感动。“谢谢你。”说是出去,可我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坐上一辆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望着窗外,很久很久,回了一句。“老城区。”……眼前是还没有拆迁的老房子。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邵赫州的地方。在他还是少年时,因意外走丢,来到了我家,住了一阵子。也就是那时,我喜欢上了那个如冰雪般剔透又沉默寡言的少年。
韩董拧眉,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何啊,你这话是怎么问的,什么凭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因为你是组长,你就多担待一下新人……”
“组长就该死吗?”
韩董被我一句话怼了回去,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你看你这人,身为组长又是公司的元老,多承担点责任,多带带新人,这怎么了?”
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仿佛我是组长,我就活该要为陈画擦屁股,为她承担责任,为她背锅。
可真的是这样吗?
“到底是因为我是组长,还是因为陈画和慕总的关系?”
会议室里霎时间变得死寂,针落可闻。
我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韩董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简音!你可不要乱说啊!咱们公司可没有这种事情,今天的事儿纯粹就是因为你是组长,你应该要比你的组员多负责一些事情,也只有你约束好自己,你才能约束好你手下的人!”
一大早就被陈画吓得不轻,后来ppt出问题,我又被迫无稿演讲,回来还要三堂会审。
甚至被逼着承担责任,认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的错误。
这种种一切,均化作怒火在我心头燃烧。
“如果是这样,那这组长我是不是当的太窝囊了?组员犯错就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我来背锅就行,韩董,这是我们公司里新添的规矩吗?组长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你!”
韩董被我气得不轻,胸膛起伏。
一旁邵赫州忽然开口,“看来你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当然!”
要惩罚我其实也没什么,可公司对员工的惩罚能有什么,要么是停职几天,要么就是扣工资。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邵赫州盯着我看了很久,淡淡地扯了下嘴角。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
话音未落。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安旭冬出现在门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这关怀让我心中一暖。
“没事。”
安旭冬这才放心,又看向韩董和邵赫州,脸色严肃,“慕总,韩董,何组长自从来到公司一直尽心尽力,为公司献犬马之劳,这次组员犯错,组长纵然有疏忽的责任,但不能全怪罪于她,就算和组长再厉害,也架不住有人拖后腿。”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的安旭冬,跟人据理力争。
一旁的陈画委委屈屈开口。
“安大哥,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在给何姐拖后腿吗?”
安旭冬看了她一眼。
“我可没这么说。”
陈画红了眼圈,“安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今早拿错了,我知道我这个人比较笨,也比较马虎,我昨天还特意检查过文件的……”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地上。
我一愣。
这眼泪来的也太快了。
某人立刻就心疼了。
“有什么好哭的,事情不是都已经圆满解决了吗?”
邵赫州一开口,陈画哭得更凶了。
什么叫已经解决了?解决了还用在这里讨论给谁降罪吗?
偏心也要有个度吧!
从前邵赫州虽然高冷傲娇,但在工作能力上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公私分明最令我欣赏。
如今……
我低下头,微微冷笑,看来,那也不过是我的滤镜而已。
“韩明,这件事你来处理。”
邵赫州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的心刹那间凉了下来。
“简音,还是刚才的惩罚,你就扣半个月工资吧,回头项目成功,如果你表现好,我会考虑给你加回去。”
韩董发了话。
这是领导的常用话术。
今天说给你加回去,之后就战术性选择遗忘。
我双手握拳,“凭什么?”
“就凭你是这里的员工,而我和韩明是你的上司。”
我的反驳惹怒了邵赫州。
他将陈画挡在身后,身上那令人难熬的压迫感尽数给了我。
他黝黑冰冷的眼眸如尖刀。
“你说凭什么?不接受?”
“那你可以辞职。”
“我凭什么辞职?”他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拱起了我的怒火,头脑发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
“如果今天做错事的是别人,慕总还会屈尊降贵来这里兴师问罪吗?不就是想给你心上人脱罪吗?”
邵赫州脸色冷若冰霜。
“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又能怎样?”我仰着头,宛若一个不败的战士,“你对你心上人的特殊和偏爱,全公司都知道,今天部门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她的错,你们偏偏要惩罚我,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公私不分吗?”
“简音!”
天之骄子邵赫州,恐怕从来都没有听到别人这样顶撞过他。
我心里只觉得爽快。
“扣工资可以,就像你所说,我在这里工作,是这里的员工,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句话我懂,但是要我承认错是我犯的,绝不可能!”
他想给陈画撑腰,可以。
那就让全公司看着,他邵赫州是如何以权压人,欺凌弱小的。
说完,我一口气跑出了公司。
安旭冬紧追在后面,关心道,“欢欢,你没事吧?”
我喘着粗气,摇摇头。
怎么会没事,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半分脆弱而已。
“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等平息一下心情就回来。”
“你……”
安旭冬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很厉害,没做错。”
我眼圈一热,差点落下眼泪来,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和他们据理力争,这是孤军奋战。
然而此时忽然有人说了这句话。
这种鼓励让我感动。
“谢谢你。”
说是出去,可我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坐上一辆车,司机问我。
“去哪儿?”
我望着窗外,很久很久,回了一句。
“老城区。”
……
眼前是还没有拆迁的老房子。
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邵赫州的地方。
在他还是少年时,因意外走丢,来到了我家,住了一阵子。
也就是那时,我喜欢上了那个如冰雪般剔透又沉默寡言的少年。
那份喜欢是那样纯粹。
那时的我,什么贪婪越僭越的念头都没有过,这是一心一意的喜欢他,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他离开。
那份少女心事被我藏在心底,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他。
我又再次遇到了他。
开始了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