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好,福婶轻声问我:“是谁的电话?四少吗?”我摇摇头,想着精明的福婶可能已经猜到了,便说了实话,“是,是厉表叔。他骂我害你受伤。”福婶从小就很疼厉南驰,不求回报,也不嫌弃他清冷的性子。所以厉南驰是真把她当婶子看。她轻叹一声,唇角泛起笑意,“他就是这么个人,看着冷,其实心里热。”又看向我,“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怪你,他就是……没谈过朋友,不知道怎么跟年轻的女孩子相处。”
西院的佣人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急着向贺小洛母女表忠心。
“五小姐,这是你的四嫂。”
福婶都伤成那样了,还拼着最后的力气来保护我。我心底一阵感动。
“狗屁!就她也配!”贺小洛怒啐一声,唾沫星子喷溅得到处都是,“怎么还不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我冷眼环视一周,“你们所有人的名字和信息我都记得。”
“怕她干什么?”贺小洛高举起那几叠钞票扬了扬,“她不过是老太太塞到我们西院的垃圾——”
“你再说一遍!”厉老太太的声音赫然从我的手机免提里传了出来!
贺小洛与西院的佣人全都惊得吓住。
原来我给管家打完电话,就直接拨了老太太的号码。这里的一举一动,她老人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贺小洛!”老太太直呼这个孙女的全名,“两分钟内到主院。”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面如死灰。
老太太挂了电话,贺小洛急惶惶地抹着眼泪去找殷琳娜,“妈,老太太铁定饶不了我。怎么办啊?我怕!”
殷琳娜还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我去求情。管家已经带来了人和担架来抬福婶。
我直接护送福婶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那对母女。
泼水和台阶松动,西院都能解释为意外。
但贺小洛不管福婶死活,还教唆佣人来打我,是老太太亲耳听到的事实。
她狡辩不了。
我把福婶送回房时,家庭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一番检查,她的脚崴了,屁股也摔伤了,后脑勺还磕了一个包。
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但医生说她得静养一段时间。
我既感动又愧疚,福婶却安慰我道:“没事,我累了这些年,正想休息几天呢。”
她甚至还在庆幸,“幸亏我陪你一起去了,不然西院的人还不定把你欺负成什么样呢。”
我心底的愧疚更深,眼圈一阵泛红。
好容易等家庭医生替福婶上好药,我忙上前握紧她的手,一字一顿地承诺:
“福婶,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
她慌得不行,“别,傻孩子,你千万别去跟西院硬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我去掏口袋,发现是厉南驰的来电。在福婶的注视中心虚地撇开眼,不想接又不敢挂。
可那电话一直打,我想着他的警告,还是接了,“喂?”
“为什么不听话?”厉南驰一上来就是很大的火气。
我一怔:我去西院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还特的打电话过来?
心头涌上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有那么一丝丝的欢喜,哪怕只是情人,他也挺上心的。
“我没事。”我低低出声,带着一点讨饶的意味。
“你害福婶受伤了!”他斥责出声。
我幡然醒悟!
他打这个电话根本不是来关心我,而是责备我害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福婶受了伤。
心口发堵,声音也有点哽咽,“是我的错。”
他的怒气不减,“没有下次!”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好,福婶轻声问我:“是谁的电话?四少吗?”
我摇摇头,想着精明的福婶可能已经猜到了,便说了实话,“是,是厉表叔。他骂我害你受伤。”
福婶从小就很疼厉南驰,不求回报,也不嫌弃他清冷的性子。
所以厉南驰是真把她当婶子看。
她轻叹一声,唇角泛起笑意,“他就是这么个人,看着冷,其实心里热。”
又看向我,“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怪你,他就是……没谈过朋友,不知道怎么跟年轻的女孩子相处。”
我有点猝不及防。
他真跟我前世认知里的那样,没谈过恋爱?
我不太相信,故意道:“他都这岁数了,就一个也没谈过?别是喜欢男人吧?”
“去,瞎说!”福婶极轻地觑了我一眼,“他心里有过一个姑娘——”
惊觉说漏了嘴,她急忙打住,并严肃警告我,“这话你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老太太面前。”
她甚至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听到了吗?”
我错愕于她这么激烈的反应,猜想这个姑娘肯定是老太太的禁忌,不然福婶不会吓成这样。
急忙点了点头。
我离开前,福婶又嘱咐我,“离驰爷远一点,把心思都放在四少身上。”
“嗯。”我乖巧点头,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厉南驰心上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老太太的禁忌?她怎么了?
是被老太太拆散了,还是被厉南驰藏起来了?
他又为什么选中我当他的情人?
当我来到主院的戒厅时,老太太的火已经发完了。
贺小洛面色苍白地跪在戒厅当中,双手死死攥着裙摆,低着头眼泪噼哩叭啦的掉。
“既然上次去家祠罚跪一晚,你还没清醒过来。那你就在戒厅里跪着吧。”
老太太的话刚落地,贺小洛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似的晃了晃。
去家祠罚跪,好歹还有个蒲团,还能找祈福等借口遮掩一下。戒厅只有犯了错的子女才会来,跪在硬邦邦的白玉地面上。
别说睡一晚,跪一个小时膝盖都吃不消。
殷琳娜又惊又怒又心疼,立即就给老太太跪下了,“妈,别,小洛她身体弱,求您开恩——”
“你还有脸求情,是谁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样?”老太太怒声打断。
福婶是她用了多年的贴身佣人,一向细心周到,她都没舍得罚过福婶。
西院的人敢这么对她?难怪老太太怒气难消。
我本该抓住这大好机会落井下石的,但贺小洛的名声只是坏在贺家大宅里还不够。
她得在她生日宴的那天,彻底毁在陵城上流的面前。
像上一世的我一样烂透在婚姻里,才能消弭我对她和贺家二房的恨。
于是我也跪了下来,替贺小洛求情。
老太太虽然盛怒,但她到底不能因为一个佣人就真的罚孙女长跪不起。
我递过去的台阶正合适,她又骂了贺小洛几句,也就让她起来了。
饶是这样,贺小洛的膝盖也已经红肿,站着都很吃力。
老太太并没有轻易放过她,“这几天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戒厅里面抄佛经,修身养性吧。”
又说:“我给小泱的车,是不是被你开走了?”
贺小洛吓得一抖,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已经卖了。”
卖了给她自己置办昂贵的生日宴礼服裙了。
老太太抚住心口,“你真行。从这个月起,你的月钱直接打到小泱的账户上,直到赔付完车钱为止。”
很好。
贺小洛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都将一样样的还回来!